過了一會，周修遠終于從昏迷中蘇醒。

他感覺渾身上下散架一樣地疼，眼前是地闆，他掙紮着想要起身，後背卻突然被人用腳輕輕踩住。

“看，我說過想給他兩腳。”陸臨歧在心裡對系統說，“這不就有機會了。”

系統：“……你真是記仇。”

周修遠艱難地擡起頭，正對上陸知夏挑釁的目光，他啞着嗓子罵道：

“那老東西一輩子都想發明控制人心的藥，你要做他的走狗？”

“我看未必。”

陸臨歧突然起身，像個保護弟弟的好哥哥一樣擋在陸知夏面前：

“你怎麼這麼說……我弟啊？”

“陸臨歧……”

周修遠突然洩了氣。明知這樣示弱很丢臉，但他實在無法忍受陸知夏蒙騙對方。

“他差點把我殺了。”

“他有苦衷的，”陸臨歧的話讓周修遠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就不能聽他解釋一下嗎？”

周修遠踉跄着上前，在即将碰到陸臨歧肩膀時被推開。

“你……你什麼時候這麼在乎他了？”

他難以置信地問。

周修遠直覺上感覺肯定有問題，陸臨歧應該是無差别讨厭他們兄弟才對……是錢的問題嗎？

“你明明……”

話說到一半，周修遠的目光突然落在餐桌上那杯隻喝了一半的橙汁上。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在腦海。

“……你成功了？”

他的聲音開始發抖。憤怒驅使周修遠一把揪住陸知夏的衣領，揚手就要打下去。

“别動他。”

陸臨歧及時阻攔。周修遠的手臂僵在半空，生怕傷到對方。

周修遠感覺腦袋發出嗡鳴，他難以置信地問手中的人：

“這就是你喜歡他的方式？”

他頹然地放下手，眼中滿是憎惡：

“簡直和那個老東西一樣令人作嘔。”

陸知夏置若罔聞，專注地用酒精濕巾擦拭着陸臨歧的手，仿佛他剛才碰了什麼髒東西。

“那我跟我哥要搬出去住了。”陸知夏突然宣布。

周修遠抓住陸臨歧的胳膊問：

“陸臨歧，你不是喜歡這棟别墅嗎？”

“我給他準備了更好的住處。”

陸知夏已經拿着陸臨歧的外套站在門口，柔聲喚道：

“走吧，哥哥。”

周修遠下意識想阻攔，卻被陸臨歧一個冷眼制止。他怔怔地看着對方生動的眉眼，那上挑的眼尾明明還和往常一樣……

但下一秒，他的幻想就被打破。

玄關處，陸知夏低頭将側臉湊近。這個索吻姿勢讓周修遠渾身血液凍結——他看見陸臨歧停頓一秒，然後自然地吻了上去。

他太了解陸臨歧了，那個永遠遊刃有餘的人，絕不會在清醒時做出這種溫順的舉動。周修遠簡直可以想象，如果陸知夏真的研究成功，他把陸臨歧帶走後會做多過分的事。

“等等，不能跟他走！”

眼前的大門嘭地一聲關上，周修遠氣到眼底發紅，外面被落了鎖，他竟然打不開大門。

當他砸碎落地窗沖出去時，隻看到汽車遠去的尾燈。碎玻璃劃破了他的臉頰，但此刻周修遠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滿腦子都是那份研究所的報告——

【推測DX03最終階段：認知重構。服用者将服從施藥者指令，行為模式類似深度催眠狀态。警告：此過程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