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做完手術,别這麼大火氣。”
陸臨歧蒼白的臉頰被幾滴雨水打濕,蓬松的黑發沾了水汽後顯得更加柔軟,細碎的劉海貼在額前,随着他微微偏頭的動作輕輕晃動。冷白的皮膚在雨水浸潤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像是上等瓷器鍍了層冰釉,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在雨幕中更顯妖冶,眼尾如同工筆勾勒的墨痕,紅潤的唇色與蒼白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右眼下那顆小痣在潮濕的空氣中越發妖異——活脫脫是聊齋畫卷裡走出的豔鬼。
“監控還能撐多久?我跟你走。”
秦骁看着眼前的人遊刃有餘的模樣,心一橫,俯身在那高挺的鼻尖上咬了一口,犬齒陷入柔軟的肌膚,留下一個淺淡的牙印。
這次他終于如願以償地看見了陸臨歧蹙眉的嫌棄表情。對方擡了擡胳膊,但礙于腰上抵着上了膛的槍,沒有繼續動作。
“不為他守身如玉了?”秦骁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後槽牙,有些後悔沒直接咬那張總是吐出刻薄話的嘴,“看起來那個藥的效果也不怎麼樣。”
“……也許每個人體質不同吧。”
陸臨歧幽幽地回答,他戴上兜帽,繞過秦骁往門外走。
好像老天都對他格外偏愛似的,當陸臨歧踏入雨幕,原本傾盆的大雨竟驟然減弱,化作纏綿的毛毛細雨,不忍心打濕他半分。
秦骁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走了兩步,他突然黑着臉一把攬住陸臨歧的肩膀,強硬地将人往自己停車的方向帶,粗聲粗氣地說:
“這邊。”
出乎意料的是,陸臨歧表現出異常的溫順。當秦骁稍微用力将人往懷裡帶時,對方就像一隻倦懶的貓,自然而然地往他身邊靠了靠——那種熟稔的姿态,仿佛二人熟悉已久一樣。
這個發現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他這才注意到,陸臨歧雖然身材修長勻稱,骨架卻意外地小巧。把人整個摟進懷裡輕而易舉,甚至有種奇異的契合感,仿佛這個位置就是為對方量身打造。
兩人以過分親昵的姿勢在雨中行走,秦骁忍不住思考:為什麼陸臨歧對這樣的肢體接觸如此習慣?是曾經被人這樣對待過太多次,還是……
這個疑問同樣被陸臨歧腦海中的系統捕捉到:
“你怎麼對秦骁這麼好了?”
陸臨歧心裡翻了個白眼,無聲地反駁:
“冷啊……我穿少了,難道我要跟綁架犯說你稍等我換件衣服?”
“他免費給我擋風為什麼不幹?”
一輛全黑的房車靜靜停在别墅路口的隐蔽處,漆黑的車窗像野獸緊閉的眼睑,将内裡的一切窺探隔絕在外。陸臨歧甚至不用自己伸手,因為秦骁已經搶先一步為他拉開了車門。
看清前排坐着司機後,陸臨歧感覺後背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剛彎腰鑽進車廂,就被緊随其後的秦骁擠在了門邊。秦骁惡劣惡劣地用膝蓋頂開他的雙腿,大腿肌肉強勢地壓進他們之間的空隙,同時對前排簡短下令:
“走。”
陸臨歧還沒坐穩,車内就升起一道黑色擋闆,将前後空間徹底隔絕。秦骁突然掰過他的臉,用槍口抵住人優越的下颌,眼裡全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系統:“他是從包養金主變成強制愛了嗎?怎麼會這樣!”
陸臨歧在意識裡冷靜回應:“你這幾個主角有遵紀守法的嗎?我要不跟他在這同歸于盡算了。”
系統慌亂保證:“不可能……你沒事的!我可以救你,大不了重來。”
秦骁意外地發現,掌心捏住的這張臉上竟沒有半點懼意。他挑了挑眉,改用槍口緩緩描摹起陸臨歧精緻的下颌線,冰冷的金屬遊走在溫熱的肌膚上,不一會就留下淡紅色的壓痕。
陸臨歧輕輕眨了眨了眼睛。他的眼型生得極好——上挑的眼尾如同鳳凰翎羽,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陰影,那顆淚痣更添幾分不可言說的風情。
但所有這些旖旎的元素,都被那雙黑眸寒潭般的沉靜神色中和。與他對視時,總會讓人産生一種被看透的錯覺,仿佛所有龌龊心思都無所遁形。
“你這雙眼睛,真是……”
秦骁的聲音有些發緊,他不得不移開視線,轉而用拇指重重碾過對方花瓣般的唇瓣。那柔軟溫熱的觸感從指尖直竄上心頭,讓他呼吸一滞。
陸臨歧正在思考,突然感到後腦勺被一隻大手按住。擡眼看去,秦骁臉上仍挂着那副兇狠表情,耳根卻泛起可疑的紅暈。
“既然你做過有錢人的玩物,”秦骁的聲音低啞,“知道車裡都可以幹什麼嗎?”
他的拇指撬開陸臨歧的唇縫:“給人舔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