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還在緊急地查詢員工手冊,它剛剛絕望地發現了一個事:這個宿主的優先級,似乎比所有人都高。
這就意味着,陸臨歧才是真正的主角。
但……怎麼可能呢?他明明是别的世界來的。
作為一個系統,它的認知正在重塑,并且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
而陸臨歧正愁裝傻子憋得慌,喊了好幾遍系統:
“你怎麼從我折磨秦骁開始就不怎麼說話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系統都覺得後怕,陸臨歧這種人,開始給他的印象居然是長得很美的疲憊社畜。
“我……我覺得你非常英明神武。”
此刻,“英明神武”的男人被黑色緞帶蒙上眼睛,有人脫下了他身上的白襯衫,陸臨歧順從地擡起胳膊,冰涼的衣料劃過肌膚。
大部分人被随意觸碰身體,往往會第一時間避開,但陸臨歧不一樣……他的反應堪稱“逆來順受”,被摸到身體不躲不避,陸知夏三番五次就來占個便宜,連這種脫下衣服換一件都接受的如此良好,隻能是從小潛移默化的結果。
至于他從小受到的是什麼教育經曆,系統沒有權限得知。
“你為什麼接受良好啊?這可是……蒙着眼睛有人脫你衣服唉。”
“他們總歸不會急着這一會,這裡黑黢黢的又沒什麼觀賞性。”
他在黑暗中輕笑。
“況且給我換衣服的人是幾位女士,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
當手腕被人握住時,陸臨歧甚至擡了擡手配合。
銀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禁锢住手腳,被人牽引着走到一個低矮的門裡。
陸臨歧跟系統說:“我猜是鳥籠。”
系統幽怨道:“……你倒是很悠閑。”
“你最近怎麼總是對我很有怨言?難道我做錯什麼了嗎?”
系統啞口無言,它發誓再也不會對陸臨歧說這種話了,渣男套路深。
眼前的黑布慢悠悠地揭開,陸臨歧跪坐在紅色細絨布墊上,黑色的絲綢襯衫比較短,隻要擡手就能露出腰線。
這件衣服是貴族式的低領開口和燈籠袖,很襯他的皮膚和好身材——如果忽略V領之上密密麻麻的吻痕的話。
陸臨歧隻是坐在那,懶洋洋地往下面望了一眼,拍賣廳就響起吸氣聲。
“這件拍品比較特别,和我們的‘dx03合劑’綁定拍賣。”
頂光照耀着金色鳥籠,籠子裡坐着一個男人,鴉羽一樣的黑發,天然的淚痣,盡管身上有别人的痕迹,但那是男人被“馴服”的證明,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看過陸臨歧對陸知夏言聽計從的模樣,因此更加蠢蠢欲動。
起拍價被報出的時候,陸臨歧在心裡挑了挑眉。
我好貴啊。
“有一個事我很好奇,如果拍的價錢給你,你願意嗎?”
系統試探道。
“我還是喜歡你老實巴交的時候。”
陸臨歧淡淡回應。
“如果有人出得起這麼多錢,我會努力成為一個‘寡婦’。”
雖然是開玩笑,但系統莫名覺得陸臨歧能說到做到。
真是太可怕了。
和他的自然相反,這簡直是陸臨歧見過最吵鬧的拍賣會,他的黑襯衫在燈光下若隐若現,眼下的淚痣生怕别人看不見似的,每一次加價,激光筆都會把數字打在他的那塊皮膚上,一次次掠過淚痣。
物化男人帶來的興奮感把拍賣會推向另一個高潮。
系統檢測到警戒線,提醒他:“陸知夏恨不得捅死他爹了……”
陸臨歧微微偏了偏頭,數字在臉上晃了晃,他好像發現逗貓棒的貓一樣,饒有興趣地告訴系統:
“像通緝犯……也是體會到被狙擊手瞄準的感覺了。”
價錢被加到一個天文數字的時候,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果然忍不住麼?”
他的自言自語讓系統一頭霧水。
“好,恭喜這位!”
當錘音落定,陸臨歧擡眼看去,拍賣台下的人都戴着面具,因此他并不清楚那個舉着牌子的高大男人是誰。
“首先排除秦骁,他廢了。”
在那之後,他慢悠悠補充了一句:
“我賭五毛,是江明川。”
當拍賣師宣布成交,燈光驟然聚焦在買家席——江明川緩緩摘下面具。
“現在,他歸你了。”
籠門打開時,陸臨歧主動伸出被銀鍊束縛的手腕,淚痣在頂光下像滴血珠。
江明川呼吸一滞,而陸知夏捏碎了手邊的裝飾。
就在周圍人遺憾地看着陸臨歧走到男人身邊時,陸臨歧突然眼前一黑。
“好了,别怕。”
黑色的外套兜頭落下,陸臨歧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突然被對方打橫抱在懷裡。
陸知夏牙都快咬碎了,捏拳起身,但陸臨歧悄悄掀開頭頂的那件外套,輕輕沖他眨眼。
那意思已經很明确了:不要輕舉妄動。
他必須告訴自己,自己這麼做是對的,隻有這樣陸臨歧才會把他當做棋子……而棋子,不能忤逆主人的意思。
于情,陸知夏恨不得在遊輪上安排炸彈,今天晚上的所有人都應該為自己下流的想法買單,去死。
最後,他也隻能壓抑下那些可怕的念頭,眼睜睜看着江明川帶走了陸臨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