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這麼可愛……

“大家回家後記得在群裡報平安。張炳奇，你送一下趙世輝，他喝醉了。”班長正在清點人數，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

“遵命！班長大人。”張炳奇明顯也喝了一些，處于亢奮狀态，行了個标準的軍禮。

班長沒理會他的玩笑，還在接着安排：“你們幾個女生一起回，曹士豪你家不是也順路嗎，你送送她們。”

曹士豪居然也學起張炳奇來，啪的一聲立正，對着班長敬了個禮。

“顧昭昭你沒事吧？”安排得差不多了，班長才注意到挂在李知夏身上狀似昏迷的顧昭昭。

顧昭昭突然睜開眼，眼睛瞪得像銅鈴，目光無比堅定，“我沒事，我沒醉！”

李知夏狐疑地側目看了看她，看起來居然真的蠻清醒的，眼睛亮晶晶的，除了臉還有些紅以外，看不出有什麼醉意，那剛剛是誰走路都走不穩的？

“李知夏你送送她吧，你們兩個家不是很近嗎？”

“嗯。”李知夏點了點頭，就算班長不說，她也是要送的。

“走！夏夏！我們回家！”顧昭昭現在像要去抓水母的海綿寶寶一樣，把李知夏當成派大星了，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班長那我們先走了，你也注意安全。”李知夏被顧昭昭拽着往前走，隻能回過頭來說。

班長點點頭，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發覺沒戴眼鏡後笑了一下，看着兩人漸漸重疊的背影，輕聲念道：“拜拜。”

“你不會想要走回家吧？”李知夏看着走路有些搖晃的顧昭昭，輕撫着她的腰無奈地說道。

顧昭昭回頭，臉上笑得開心，說的卻是悲傷的話語：“我們以後可能都沒機會像以前一樣一起放學回家了，所以我要好好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給以後的自己多留一些關于你的回憶。”

顧昭昭說話總是這樣，帶着她最真實的情感，真誠到無與倫比，也總能擊中李知夏的心。李知夏分不清是自己在心上為她的話畫上靶子，還是她的話本來就能正中靶心。

“幹嘛說得像我們以後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一樣。”

顧昭昭突然停下腳步，轉過來面向李知夏，蹲了下來。

李知夏吓了一跳，還以為她要吐了，連忙伸手要扶，卻被顧昭昭制止了。

“我就是走累了，蹲一下就好，你等我一下下。”顧昭昭小聲道。

“我背你回去。”李知夏的語氣不容拒絕。

顧昭昭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馬上就好。”

李知夏一言不發，直接拉起蹲成一團的顧昭昭，就将她扛在了自己背上。

“唔。”飛一般的感覺讓顧昭昭小聲驚呼，沒想到李知夏的力氣這麼大。

就這樣趴在李知夏的背上，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她走得也很穩。

“我重不重？”

“不重。”

又是一段沉默的路，顧昭昭輕輕閉着眼睛，将下巴輕輕搭在李知夏的肩膀上，雙手還着她的脖子，偷偷嗅着她身上的芬芳。

李知夏感受着身後顧昭昭的體溫，她的吐息輕輕掃在脖子上，癢癢的，真希望這段路能長一點。

“你好像媽媽呀。”顧昭昭喃喃道。

李知夏有片刻的僵硬，但又很快松弛下來。被顧昭昭說像媽媽，李知夏其實是會有點生氣的，大概是那種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涼水的感覺，感覺像是她偶爾在網上看到的那句經典台詞“你真好，你要是男的我就嫁給你了。”一樣令人有些惱火，可那又能怎麼辦呢？把顧昭昭胖揍一頓嗎？她可舍不得。

顧昭昭還在碎碎念：“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發高燒，媽媽也是這樣背我去醫院的。”

李知夏輕輕歎了口氣，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心底的那句話。

朋友的身份是兩人緣分的開始，也是此刻束縛着她腳步的鎖鍊。李知夏害怕失敗，那樣的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就算顧昭昭能做到若無其事，還像從前一樣與她相處，她卻做不到。盡管與顧昭昭在一起時的開心幸福就像是一顆有毒的糖果，微甜的糖衣融化後，是令人苦澀的内核，她也舍不得那絲偷來的甜意。她不敢想象生活裡沒有顧昭昭。

快要到家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李知夏心一橫，決定将深埋心底不知多久的話說出來：“顧昭昭。”

“嗯。”顧昭昭哼哼着，好像是在回應她。

“我喜歡你！你願意……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李知夏停下腳步緊閉雙眼，腦中一片空白，連手都在顫抖，她現在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