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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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媜珠近來又有些消瘦了。

冬日裡被裹在毛絨絨的白狐裘衣裡的她,看上去簡直嬌小隻剩下那麼一團。

她本就是身量纖細的人,隻要身上稍微掉了點肉,總是容易叫人發覺。

皇帝有時在床榻間托起她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也會在|情|欲|纾解之後再度對她皺起眉頭:“媜媜,你又瘦了。是近來膳房做的飲食上不合你胃口?還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

媜珠渾身綿軟地仰躺在輕柔的絲被上,濃霧一樣細密的長發鋪了滿枕,她滿面潮紅,細細地喘息,下意識地否認了皇帝的所有猜想:“沒有……”

她費力擡起雪白的手臂,撫上皇帝緊實寬闊的肩膀。皇帝身上有很多的傷疤,新舊交疊,縱橫交錯,雖然都已經愈合,仿佛成了他過往歲月的一段沉寂的見證,但是親手觸摸上去,仍然是刻骨銘心般的讓人心悸。

媜珠在心裡尋了個由頭,低聲向皇帝解釋道:“如今正是臘月的年關節下,宮裡宮外諸事繁雜,妾有時多忙了些,所以恐怕才略有清瘦。并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何勞陛下如此擔心妾身?”

這回答還并不能讓皇帝放心,他仍舊不悅:“縱使是年關裡,宮裡宮外的事情再多,内司省的人自己辦不好,反倒讓你身為皇後跟着受累?”

聽他這意思,他大約又要遷怒到内司省裡的人身上,媜珠連忙又是勸阻:“陛下!内司省的人并沒有辦事不盡心的,隻是他們到底是奴才,許多事不該由他們拿主意,所以才要多到妾這裡來問一問而已。這是為着剛立國的幾年裡,咱們凡事沒有個成例罷了,以後時日一長,他們該知道每年什麼規矩,也不會問到妾這裡來了。”

媜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奉疆終于也不再為此事多說什麼,隻是叫她以後不必過于操勞,一日三餐間也要多吃些。

他俯首在媜珠披散的發絲之間,輕嗅着她發間的淡淡香氣,忽然又出聲問她:“朕總覺得……自那日你母親和嬸母她們入宮看過你之後,你就有些不大高興的樣子。可是趙國公家裡有什麼煩心事了?”

媜珠柔軟的身體在他|身|下|僵硬了一瞬。

片刻後,她仍舊笑得十分柔婉,雙手撫了撫皇帝的脊背,又輕聲說:“哪有呢,見母親她們一次,妾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因此不悅?陛下想來是誤會了。”

皇帝也笑了笑,和她說話時的語氣還是平日裡的樣子:“朕隻是聽椒房殿裡的宮人們說,你那日不許旁人留在殿内,是關起門來和襄國夫人她們說了好半天的話,朕還以為媜媜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和嶽母她們說呢。”

這是皇帝對她的試探。

媜珠在一瞬間覺得自己的頭皮幾乎都發麻了。

她強行忍下心髒的劇烈跳動,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顯得異常,腦海裡思索片刻後,也同樣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和皇帝說:

“妾關起門來說話,不過是多問了母親和嬸母幾句,問問家裡的侄兒侄女們讀書可有進益,問起家裡的小輩們有沒有什麼纨绔子弟的作風,可有整日不習聖賢書、隻知圖玩樂的敗家子弟。從前每次請母親她們入宮說話,每每一問起這些事,母親她們都是滿口說好。可我總覺得她們是怕被宮人們看了笑話,故意隻在人前說好話騙我罷了,所以這次關起門來問兩句,叫她們不必瞞着我,更不必隻報喜不報憂。”

這倒是和襄國夫人那日跪在皇帝跟前說的,也差不了兩句。

皇帝這時尚且沒有真的懷疑媜珠知道了些什麼,也許是因為他太過自負,在他的心裡,媜珠仍然是那個溫順乖巧的媜珠,是一隻純白無害的兔子,一個永遠隻能依附着他的美麗卻柔弱的女人。

是以,當他親口又問了媜珠一遍,聽到了媜珠此番解釋後,心頭的疑慮便越發平息下去,懶懶地嗯了聲,“那這次嶽母是怎麼告訴你的?”

媜珠笑:“母親還是都說好呀,說家裡侄兒侄女們沒有不聽話的。然後我就跟母親說,我是見不得家裡人仗着我做了皇後,便恃強淩弱、在外頭生起纨绔子弟的作風的。家裡要真有這樣的禍害,把他送進宮來,我親自教訓一頓。”

皇帝親了親媜珠嬌豔的唇瓣:“朕的媜媜果然最是明事理懂禮義的人,是朕天下萬民的好皇後。”

皇帝身上的陽氣頗重,冬日裡他身上熱氣也重,而媜珠自當年受傷病了一場後,就有些氣血虧虛,容易手足發涼,因此每到秋冬之節,她總喜歡窩在他寬闊的胸膛裡,汲取他的體溫來溫暖自己。

片刻後,皇帝又神色自若地對媜珠說:“以後若無什麼大事,還該叫佩芝她們守在你身邊伺候你才是。何況佩芝也是你當年從趙家帶來的人,就算趙國公府裡有什麼私事要讓嶽母說,避着旁的宮人就算了,佩芝她們有什麼可避的?到底你是皇後,怎麼能手邊連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

媜珠還是笑着應下,她主動湊過去親了親皇帝的下颌:“妾知道了,妾以後都會聽陛下的話。”

這一番事後的溫|存與親昵後,皇帝便沒再說話,摟着媜珠睡下。

媜珠在他懷中,卻是多年來第一次失眠了。

她微微睜着一雙眼睛,在這黑夜裡久久無法入睡。

她忽然有時會感覺到,她和皇帝這對君臣夫妻,是不是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是不是根本也沒有世人想象中的那麼恩愛、沒有那麼多真心?

皇帝對她的每一次異常舉動都是提心吊膽一般的試探,而她對她的皇帝丈夫,漸漸也學會了虛與委蛇的欺騙。

為什麼呢?為什麼很簡單的事情,彼此不能開誠布公地談一談,把話都說清楚就是了;為什麼要在這樣肌膚相貼的溫存之後,互相“各懷鬼胎”地說出這麼多試探彼此的假話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者說——大約就是那次她因為兖國公主一事,在宣室殿裡昏迷了之後,她也逐漸對皇帝生起了這樣的防備之心,總是十分抗拒讓皇帝探查到她的内心、她的真實想法。

做了五年多的夫妻,在短短的兩三個月裡,她突然學會了對他僞裝、對他欺瞞、對他撒謊。

在感到愧疚和傷懷的同時,媜珠又不覺想到,那麼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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