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市特管處。
身穿黑色風衣的執勤人員來來往往,每個人忙得焦頭爛額。直到一抹耀眼的綠色竄進人群,逼得忙碌的人忍不住停下腳步翹首仰望。
“樓斯玥,你給老子滾來辦公室!”倏地,一聲怒吼從天花闆傳出。
“嘀嘀——以上内容是特管處廣播,敬請留意。”甜美的廣播聲與剛才的怒吼截然不同。
來往的人對樓斯玥投以萬分奇異眼神。
被深切注視的某人撇撇嘴,大步流星往電梯走去。
“你說說看,你這滿頭的綠色又是怎麼回事?!”特管處的一把手樓淺顫抖着雙手,怒不可遏地指着樓斯玥的頭。
閃瞎人前人後的清脆綠色深深刺激着已過中年,本應處變不驚的男子。
樓斯玥把玩着頭頂垂下的一縷發絲,“好看吧,我特地讓人調的色。”
“誰問你好不好看了?!你簡直在丢我們樓家的臉!”樓淺大吼,整張臉氣得紅溫。
“時代不同了,小叔,你該把你的目光放遠點,綠色怎麼了?充滿生機活力,春回大地萬物複蘇!”
樓斯玥抄起茶幾上泡好的茶,慢條斯理地喝起來。
樓淺捂着胸口,企圖平複自己内心爆發的火山,“你是不是沒按時吃藥?”瞧着病情越發嚴重。
“吃了,朱老頭兒開的藥一如既往難吃。”樓斯玥說。
樓淺緩慢坐下,“既然吃了,你這頭怎麼又綠了?!”
以前五彩缤紛,沒少染色,樓斯玥的父親耳提面命,染什麼都行,就是不能染綠的!
“嗐,沒染過綠色,換換心情。”說着樓斯玥往後一癱,擺爛。
樓淺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聽叔叔的話,現在立刻染回去。”
倒是有些咬牙切齒了。
“小叔,你與其關心我的頭發,不如關心關心,在陳家村出現的神秘人物。”樓斯玥吊兒郎當地扯開話題。
額頭抽抽,“不不不,我認為你的頭發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至少不能讓外人見到這副死樣,傳出去他哪裡還有臉面參加下個月的研讨會。
“不不不,我認為那位神秘人才是最重要的。”樓斯玥笑眯眯。
樓淺合上雙眼,眼不幹為淨,“讓人查過了,沒結果。”
“小叔,您千萬不能放任危險人物在外遊蕩,一定要牢牢抓住啊!”樓斯玥握住樓淺的雙手,一臉誠懇。
誠懇的綠色,格外刺眼。
“現在我的眼裡,隻有你一個危險人物。”樓淺核善微笑。
樓斯玥眼神飄忽,假裝欣賞辦公室的裝飾品。
一沓資料被樓淺從櫃子中抽出,摔在樓斯玥面前。
“陳家村的事,你不用再管,你帶人去處理這件。”樓淺準備開始打發自家要命的侄子。
整個局的大閑人就是他,為了驅除體内的祟氣,無所事事待在局裡數日有餘。綠頭更是戳心戳肺,要不是任務都派出去,真想把這臭小子調去大西北放牛。
樓斯玥随意掀開,“不是吧,現在的資本家是有錢沒地方花?竟敢砸錢求特管處保護他開畫展?還是說有後台?”
“拿上資料趕緊給我滾。”樓淺死盯着他。
聳聳肩,樓斯玥把資料夾在咯吱窩下方,搖頭晃腦離開樓淺的辦公室。
樓淺目送糟心侄子離開,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又是一副成熟端莊優雅的特管處局長派頭。
“老大,一個小富商,需要我們勞師動衆?”一隊的司徒芮并不理解開個畫展而已,樓斯玥把整個一隊的賦閑人員都搭上。
“别說做隊長的虧待你們,今個兒隊長帶你們去吃大戶!”樓斯玥大手一揮,豪邁非常。
朱之明狗狗祟祟湊到司徒芮旁邊,和對方嘀咕,背着樓斯玥蛐蛐。
“隊長他是不是腦子沒好全,我二伯明明給他開了藥,看着他吃下去,瞧着怎就越發不正常。”
司徒芮一臉贊同,“本來就是神經病,如今更是疊加buff,變成神經病plus+了。”
“據我推測,隊長他是上次陳家村被個外人搶了人頭,威風沒耍上,受到雙重刺激才如此這般。”景升湊過來。
“嘶,你好像說得蠻有道理,小一,你上次跟着隊長去陳家村,你怎麼說?”朱之明扒拉着李歲一。
李歲一一臉死樣,“我覺得,你們不如先往前看看。”
“啊?”三臉疑惑,齊刷刷地往前看去。
耀眼的綠色在白日閃閃發光,配上扯到眼角的笑容,怎一個恐怖了得,更别說這個人還是樓斯玥。
“很好,現在讓你們瞧瞧,神經病發病是什麼樣子的!”樓斯玥猛然撲過去。
畫展舉辦地點在荊市的市中心,荊市藝術展覽博物館。
頭發潦草無幾,渾身冒着熱汗的中年男子站在博物館門口徘徊已久,頻頻望向空無一人的馬路。
等幾個人剛巧走近,中年男子連忙上前,見到打頭的青年男人濃密卻綠得發光的頭發,腳步僵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