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之明湊到景升耳邊，小聲地說：“你怎麼看？”

景升有些無語朱之明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

“沒想法，但看他傻裡傻氣樣，不像說謊。”

根據畫靈的說法，一隊首要任務是找到高倩，停止傷害。

但怎麼看，畫展三張皮才最為嚴重，已知的敵人遠比未知的神秘更為無害。

“你能找到高倩在哪？”朱之明問。

畫靈搖頭，“小倩斷開與我的鍊接，從前她留下的幾絲祟氣可以讓我找到她，如今她什麼都沒留下。”

樓斯玥手撐着腦袋，側躺着，“以前你能化出這副樣子顯現人前嗎？”

畫靈愣住，“不能。”

樓斯玥想也是，這小子以前要能顯現，早把田柚吓瘋。

“什麼時候能顯現？”

畫靈似乎不曾思考過這個問題，回憶片刻。

“好像是小倩依附在畫中後的一段時間，我就能化身了。之前我在畫裡說話，沒人聽見。”

“什麼意思，隊長？”朱之明不理解。

“他身上有高倩的力量。”樓斯玥說。

畫靈有靈，不代表有能力展現在人前，加之樓斯玥看畫靈身上，雖然很淡，但身上流動偶爾會帶有絲絲祟氣。

長期與祟氣呆在一起，身上出現同化現象不意外，這種事樓斯玥最有經驗。

“去拍條片子，晚上讓新聞部播放。”

“啥片子？”

“内容就說，高倩再不來我就撕爛這幅畫，弄死這隻畫靈。”

樓斯玥喝着豆漿，輕松決定畫靈下場。

朱之明&景升：“……”這絕對出不了街。

兩個臭皮匠決定自己想辦法，改了改措辭，最終那天晚間新聞變成，經由家屬同意，《月依亭》即将燒毀陪伴前任收藏家主人下葬。

正常晚間新聞當然不能播這些東西，但特管處特别，樓斯玥更特别，這就是特權魅力，該死的甜美。

現在他們隻需要請君入甕，坐收漁利。

而高倩在她的目标人家看到的新聞，看完這則亂七八糟的新聞，她毫無反應。

她送畫靈去特管處，隻是找個孤兒院托管，丢掉的東西，她可沒有重新撿回的想法。

無論特管處有沒有發現裡面的畫靈，要毀掉還是留着，都和如今的高倩毫無關系。

她的确感謝畫靈這段時間遮掩她的身迹，躲過特管處的抓捕。

但僅此而已，高倩的複仇計劃，從沒有想過有畫靈參與的餘地。

站在潔白的地闆，吸收躺倒在地上的人心中殘留的惡意，大量的祟氣充斥着房間每一個角落，亮着的電腦屏幕上還停留着無數條扭曲的污言穢語，微弱的亮光逐漸被祟氣遮蓋。

屋外是熱鬧的人潮，而沒有人發現在這個普通的房間，孕育着一隻強大的祟種。

“老闆，他們說要燒掉《月依亭》，我們真的不要那隻畫靈嗎？”

看上去挺有意思的。

阿默跟着林驚去超市買東西，見到播出的新聞，不禁問道。

林驚狠狠打掉阿默抓住薯片的手，購物車已經擠滿各種口味牌子的薯片，再買他的錢包支撐不住。

“你喜歡你去養，所有費用你自己付。”林驚毫無波瀾。

“我哪有錢，老闆你都沒給我們發錢。”

阿默小聲吐槽，比人類的周扒皮還扒皮。

林驚翻白眼，“那你把今天早上喂給你的祟氣吐出來。”

林驚店裡的祟種之所以特别，離不開他身上的祟氣。

在他店裡打工的祟種，收的工資不是人類的紙币，而是特殊的祟氣。

隻有這些祟氣，他們才無須像野生祟種一樣在外過着擔驚受怕的日子覓食，一縷林驚的祟氣，他們就能增長好幾年的功力。

阿默全當聽不見，推着購物車無比恭敬跟在金主身後。

林驚一轉角，不小心撞上一個人。

剛說完對不起，林驚就被對方綠得發光的頭發鎮住了。

“……”

“沒關系。”

樓斯玥稍微俯視面前的男人。

林驚似乎察覺到身高差，不着痕迹後退幾步，與樓斯玥擦肩而過。

“隊長，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特意拐進超市買零食的朱之明，捧着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把丢進樓斯玥身後的購物車。

他們剛從新聞部出來，吃完飯想說買點零食回去局裡，準備長期鬥争。

樓斯玥晃晃他的綠頭，“那個人感覺哪裡見過。”

朱之明無語，“你不會是想搭讪吧。”

樓斯玥沒着邊的性格令一隊所有人吃了不少暗虧。

想法一時一時，腦子抽抽。

“我是那種人？”

樓斯玥覺着他現在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宛如往日的“蠢鈍”不是同一個人。

“我一定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樓斯玥蜜汁确信，而且他們遇到的地方必定讓他難忘，不然不會有這種直覺。

朱之明推走購物車，懶得理樓斯玥的精神論。

樓斯玥離開前用特權在超市拿到一樣東西，打算之後慢慢研究，目前做好充足準備看守畫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