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這裡不好麼。

不出去了好不好。

尋溪想到他在樓上看到的畫面，他第一次對素未謀面的人産生如此強烈的情緒，他讨厭那個拿着酒杯前去搭讪的人。

一直以來的涵養讓他對于大多數的人都保持着禮貌，可那個時候他卻惡劣地想，那個人的相貌沒有他好看，其他方面也比不上。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和那個人比較，但那個時候他的的确确是這麼做了。

為什麼要看他。

尋溪毫不遮掩地注視着那雙暗紫色的眸子，“手術的成功率很高但可能很痛。”

隻對他一個人笑好麼。

“要是你不願意的話，不做也可以，一直這樣就很好，不是麼？”

是啊，一直就這樣。

指腹感受到明意不自在滾動的喉結，尋溪收回手，又恢複了平常那樣好相處的模樣，仿佛剛才說出那麼恐怖一件事的人不是他一樣。

表面上看着無事發生，将要破土的情緒轉瞬就被抑制下去，紛亂嘈雜的念頭消失在了腦海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明意有些發蒙，異樣的感覺再次裹挾上來，這次分外強烈一些。

無論是剛剛尋溪說的那番有些駭人聽聞的話，還是對方表現出來的狀态，這樣的他讓他覺得有一點點…陌生？

【就算換聲帶也不會劃開喉結的。】

尋溪看見這句話突然笑了，伸手撫平明意頭上翹起的一撮頭發，語氣輕快，“果然是沒信，走吧，我們現在出去。”

明意點頭跟上，内心的心理活動一直沒有停下來。他仔細注意了下前面走着的人，長相沒變，聲音沒變，是一個人。

雙胞胎兄弟這個判斷被他否定，如果是真的似乎才更加令人膽寒。

可是為什麼感覺不太對啊。

是他的錯覺？

錯綜的想法麻線一樣滾成一團，理也理不清楚，手環在手腕上被撥來撥去，一刻也停不下來。

明意心想自己是不是多慮了，因為特殊的環境一時間想得太多。

沒過幾秒，手環輕微震動了幾下，明意點開，是姜葉發來的幾條消息。

【你去哪了你去哪了你去哪了！】

【怎麼突然就找不着人了。】

【你先走了還是怎麼，要不要一路回去。】

明意動動手指回消息，【還沒有，我還在這邊，沒走，除了出了一點問題之外還是沒有問題的。】

【姜葉：？！！！】

【明意：我在大廳外面的花園裡面，然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姜葉：我想想，那個花園我是知道的，沒進去過但聽一些人說那裡其實蠻大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找不着路。】

【姜葉：說不出話？聽人說那邊深處有個園子，裡面生長的植物和一般的植物不太一樣。那個，你在周圍有沒有聞到一股特别的氣味？】

明意想了想，進來之後他一個人也沒什麼說話的機會，等到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特别的氣味麼，這個花園裡的花氣味都不太相同，聞得多了，嗅覺的感知力度有所削弱。明意回憶着，突然間想到，他确實是聞到過一股特别的氣味的。

正在生長的植物形狀是花苞的樣子，聞起來不是很像花香，香味很濃，但感知下來身體卻沒什麼不适。

【明意：有過，那株植物是不是從花到莖葉都是藍色的。】

姜葉那邊停頓了一會兒才傳來消息，【我剛問了問，應該就是那個沒錯了。】

【這種氣味會在一段時間内侵蝕人的大腦，不過并不會産生很嚴重的後果，症狀持續一段時間後就會恢複正常，甚至有些人都感知不到自己出現的變化，慢慢就略過了這些事。】

明意低眸看着姜葉發來的文字。

【氣味的具體功效是，放大人的内心欲望，或者說，讓人内心中的陰暗面變得更加突出，這都是本能反應。】

【隻不過，也有少部分人并不會受到影響，因此這種作用就到了表面上，比如…】

比如…他突然不能說話了。

明意走着走着，沒注意到前面的人早就停了，站在幾米外，好像看了他很久。

尋溪問，“你在和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