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天還沒亮就開始下雨。
許念淩晨被疼醒,渾身發汗,腰腿酸得不行,起來一看,果然是生理期到了。
她住的是一樓,有一間獨立的小房間,不用怕半夜起床把林止他們吵醒。
起來以後,給自己燒了點熱水,吃了片止疼藥,半個小時後終于好了一點。
躺回床上,又睡了一個多小時,鬧鐘響了。
許念開始穿衣服,有氣無力地去衛生間洗漱,媽媽已經在廚房做早餐,匆匆忙忙把煮好的面條送到她房間。
“你快吃,今天下雨,就别去外面買早餐了。”
“好。”她虛弱地點點頭,把面條端進房間的小書桌上。
“吃完了放在這裡就行了,我待會兒來收拾。”
“嗯,媽媽你去忙吧。”
客廳裡,林止也起來了。
他今天沒去跑步,在房間裡讀了會兒文言文,這時間正好下樓吃早餐。
精緻的早點擺在餐桌上,林止動作優雅地吃着飯。
林叔叔一邊看報一邊走到餐桌前,保姆給他倒好牛奶,他點點頭,表示感謝,拿起玻璃杯,看着報紙喝了口熱牛奶。
喝完牛奶,報紙被重重摔在桌子上:“無良開發商!”
林止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說:“我以後一定不會邊吃早餐邊看報,你的胃病肯定就是這麼來的。”
客廳裡的人都笑起來。
“不看了不看了。”他吃了口雞蛋,對林止說:“今天下雨,我送你去學校吧。”
“不用了,比起坐家裡那台車,我還是去地鐵站更方便一點。”
吃完早餐,林止拿上雨傘出門。
看見林止走了,許念才穿上外套從後門離開。
每次生理期,最難受的就是腰和腿,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地方特别酸疼,再加上今天下雨,走在路上,冷風不停往骨頭裡鑽,好幾次許念都想直接在地上躺下來。
終于到學校,已經遲了好幾分鐘。
她收起雨傘,打理了一下頭發,确保看不出什麼異樣才進班級。
五班的班主任不怎麼管事,紀律一般都由林止管理,許念作為他的同桌,遲到的時間他比誰都清楚。
從後門進班級,許念捂着嘴咳嗽一聲。
她問林止:“今天是不是沒有升旗儀式?”
正在校對演講稿的林止随口說:“嗯,下雨就不用去。”
“那就好。”
她松了口氣,要是沒取消,恐怕自己還得跟林止請個假才行。
今天是生理期的第一天,許念實在沒體力站那麼久。
“你怎麼了。”他把演講稿放在桌上,扭頭看了許念一眼。
女孩臉色蒼白,嘴唇沒什麼血色,一隻手撐在下巴上,微微蹙眉。
“就是有點不舒服。”
“要去醫院嗎。”
許念拿出水杯:“我吃點藥就好了。”
她走到教室後面,打了一點熱水,回到座位上,把止疼藥拿出來。
林止瞥了一眼,布洛芬片,瞬間明白什麼。
他們已經換過一次小組,兩個人的位置一起搬到了第一組,靠近窗邊。
窗外下着雨,冷風嗖嗖,林止擡手,把窗戶關了起來。
沈岩從後門進來,林止對他招手。
“老大,什麼事。”沈岩高高興興走過去。
林止說:“把後門關上,外面雨太大了。”
“好嘞。”他二話不說鎖上了後門。
“幹得漂亮。”林止打了個響指,伸手把鑰匙拿了過來。
被林止一誇,沈岩高興地蹦起來,回到座位,再看外面,疑惑地想,這雨好像不大呀……
*
中午,許念去了黎佳瑤家。
她身體不舒服,很難自己一個人坐公交回香雅花園,黎佳瑤還不知道她媽媽在林止家做保姆的事,聽說許念生理期到了,很熱情地邀請她去自己家做客。
黎佳瑤家離附中不遠,騎車十分鐘就能到。
在她家吃完飯,睡了午覺,兩人一起回學校。
經過六中,很多奇裝異服的學生騎着電瓶車出來。
他們把車停在超市門口,掏出打火機開始抽煙。
和附中不一樣,六中的學生,大部分是放棄了高考的不良少年,喝酒打架鬥毆樣樣都幹,平時最看不起附中那群書呆子。
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一根煙頭從許念身邊劃過,差點彈到她身上。
黎佳瑤電瓶車開的快,她隻聽到一群人的哄笑聲。
回到學校,黎佳瑤翻着白眼說:“煩死了,每次都能遇到六中那群人,一群煙鬼,特别喜歡亂扔煙頭。”
許念倒是沒什麼感覺,現在是法治社會,就算是不良少年,應該也不會真的敢做什麼。
“我們不跟他們說話就好了。”
“我當然不跟他們說話。”黎佳瑤說。
“我就是覺得很煩,天天抽煙喝酒,每天都在路邊亂逛,總是說什麼我的妹子你的馬子,你說他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帥啊。”
許念也不喜歡抽煙喝酒的男生,尤其是抽煙,因為二手煙的味道實在不好聞。
可是沒過多久,晚自習放學的時候,許念又遇到那些人了。
她沒想到六中的人居然會來附中周邊的書城。
從學校離開,天上的雨已經很小了,公交站台在書城附近,許念特意去書城裡買了兩本資料。
付錢的時候,六中的幾個男生站在她身後排隊。
書城裡很吵,幾個男生說說笑笑,其中還有一個女孩,跟另一個男生十指相扣,靠在他懷裡撒嬌:“明天去喝酒嗎。”
“老子喝膩了,要去你自己去。”
“不要這樣嘛,一起去玩玩,一個人在家多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