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依甯起來的時候,霍司默在廚房的冰箱前翻翻找找。
依甯上前:“早上好,你在找什麼呢?”
“早。”霍司默回應她。“今天阿姨沒有過來,所以隻能随便吃一點了,我在找上次阿姨放冰箱的速凍餃子。”
“有沒有可能它已經被你吃掉了?”徐依甯忍俊不禁,“要不我随便煮一點别的?”
“好。”霍司默也不推辭,給她讓位。
徐依甯看了一眼冰箱裡的菜,問:“喝粥吧,配煎蛋?簡單一點。”
“可以。”霍司默點頭。
“呃?你家的米在哪兒?”
霍司默想了想,指了指流理台下面的櫥櫃:“應該在那裡。”
徐依甯彎下腰打開櫃子,去淘米。
黑色的T恤更顯得女孩的膚色白皙,她一彎腰,渾圓玉潤的曲線若隐若現地随着她的動作展現。
“咳。”霍司默輕咳一聲,說:“我來。”
徐依甯疑惑了一會兒,還是遞給他。
“對了,你打算去哪裡啊?大概幾天?”吃飯的時候依甯問。
“回我家。”霍司默答。“大概……一個星期吧。”
“你家?”徐依甯疑惑地問。
“不是這個,是在雁山區的一處房子。”霍司默解釋。
雁山區,離市區很遠啊,得有三個小時的車程。
“好。那我等下回家收拾行李。”
到依甯家,徐依甯看了一圈自家客廳,還好還好,還算整潔。
“你随意坐一會兒,我馬上好。”然後進了卧室收拾行李。
霍司默也沒有肆意打量,微微環視了四周便坐在沙發上。
忽然看到斜對面的牆上挂着一幅字,雲:“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落款是淮道邊人。字體遒勁郁勃,潇灑清秀。
看得出來和昨晚嘉魚圖上題的字都為一人所為。
弘一他倒是知道,是沈弘的字,但這淮道邊人倒是沒聽過,可能是别稱也未可知。
“你也喜歡書法嗎?”徐依甯剛好出來拿個東西,便看到霍司默站在那副字前。
“這是沈弘的字?”霍司默問。
“嗯。”依甯點頭。“你也喜歡這幅字嗎?可以送你。”
“淮道邊人是?”
“也是沈弘,是我外公,這個名号他沒有對外稱過。據說是有一次夢到了一個高人在呼喊他,口中稱之‘淮道邊人’,後來外公覺得有緣,就偶爾用了這個稱号。”依甯想起這個典故也覺得好笑。
“你還真是低調啊。”霍司默輕笑。“你外公的字現在可是很多人重金都求不到,我還去什麼擎宇集團,來你這好了。”
霍司默順手接過依甯的行李箱,嘴上還不忘損一句。“行嗎?徐老闆?”
這麼和他聊天,兩人一直以來的陌生感慢慢消融。
徐依甯也笑着推他出門:“走吧,趕不上午飯了。”
車子剛剛駛離市區沒多久,霍司默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微蹙眉,然後沒接。
但似乎打來的人并不想放過他,一直堅持着。
“要不先停一會兒吧,我可以下車休息一下。”徐依甯猜測是自己在場不方便他講事。
“不是你的問題。”霍司默寬慰她,然後苦笑:“很多時候做出的決定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身後的人推着我在走。現在我就算交權了,也不得清閑。”
霍家堂兄弟間的内鬥早不是什麼秘密。
其實這還起源于霍司默父親霍丕顯那裡。霍丕顯曾短暫地管理過擎宇集團,但由于不喜經商,便放棄了。
而後,集團交給了霍司默的二叔,也就是霍司明的父親。
可天不佑年,霍二叔英年早逝。
後來,霍司默接手,霍司明争奪,逐漸水火不容。
而他們身後,也有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的支持者。這次霍司默輸了一次,他身後的人自然不甘心。開始找霍司默尋求下一步的反擊計劃。
徐依甯對于他們的利益不感興趣,隻是憐惜他。
“豈能盡如人意?局勢瞬息萬變,若是隻能接受勝利卻無法甘心失敗,或許霍總,你需要重新選擇下屬。”
霍司默被她的一番言論逗笑,眼神飄向她一瞬:“如果是你,面對現在的局勢,你會選霍司明還是我?”
“當然是你。”徐依甯毫無猶豫,果決地答。
聽過太多高明的阿谀奉承,霍司默都心如止水。可對這樣直白的奉承,他竟然被取悅到。
霍司默莞爾:“很榮幸。”
這時,霍司默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是宋芷清,他直接挂掉了。
“你和宋芷清沒繼續相處嗎?”依甯問。
其實她現在有點心虛,如果之前都還算正常社交的話,那麼出去遊玩這件事是有點暧昧的。即使她知道霍司默不是這個想法,但是如果他現在不是單身,她可能真的要注意了。
“沒有。”霍司默很快地回答。
徐依甯稍微松了口氣,連看窗外的景色都愉悅了許多。
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霍司默直接關機了。然後繼續剛剛的話題:“你呢?”
“我隻是去走個過場的。”依甯微歎氣。
“因為上次提到的一直喜歡的那個人?”霍司默的視線飄向她。
徐依甯臉色一僵,沒想到他還記得上次的談話。
“不算是,隻是這麼多年習慣了,也沒遇到合适的。”
“之前沒有談過男朋友嗎?”霍司默順着聊下去。
“有一個,不過……”徐依甯想到溫寒盡。“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霍司默估摸着她一直還挂念着她前男友,關心地問:“沒想過再去找他?”
徐依甯面無波瀾:“各有歸舟,各有渡口。他有自己的生活,我也要繼續過我自己的日子。”
她總是這樣,平靜地看着一切,安安靜靜地看着周圍的人或事,心裡明白,也不多話。要不是這段日子有些接觸,自己可能永遠不會發覺依甯其實很投他的心意。
霍司默漆黑的雙眸似乎含着某些異樣的情愫一閃而過。他昨晚提議依甯同行也是有私心的,試一試和一個女人相處一段時間自己會不會厭煩。
徐依甯見車程還長,便問:“可以放歌嗎?”
“可以,自己連藍牙。”霍司默替她點了音樂模式。
徐依甯心裡有些雀躍,這一幕真的在她夢裡出現太多遍了,包括能和他一起出行,都曾是她遙不可及的夢。
一首粵語歌,是徐依甯高中經常聽的。
沒有得你的允許
我都會愛下去
互相祝福心軟之際
或者準我吻下去
我痛恨成熟到
不要你望着我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