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還在牡丹樓内。”
林月瑤靠着榻,那蒙汗藥下的有點太猛,饒是她這種有功力傍身的,也沒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内化解藥力,再擡頭一看,顧裴玄還筆直的僵在榻上。
見狀,她也不由得感歎了一句:“這賴大人莫不是下了十人份的量?看來他對你我很是防備啊。”
顧裴玄此時無心聽她奚落,皺着眉頭說道:“現下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我們帶來的人同我們關在一起嗎?”
他因着是躺着,看不到屋内具體的陳設。
林月瑤聞言沖他搖搖頭,思襯道:“看來賴大人還挺謹慎,即使把我倆麻倒了也不放心。”
顧裴玄用盡全力,也就手上的指節能稍微動一下,他深深歎了口氣:
“現下該如何,這賴大人定是有事,不然不會将我倆扣下,怕是想趁着今夜抹除一些痕迹,若是被他得逞了,我們再取查明發生何事時,怕是把洛陽的磚瓦一片片掀開也無濟于事了。”
林月瑤聽後悠悠道:“是啊,一夜的時間足夠将任何事情的善後做的毫無痕迹,他既然敢做,怕是因為如果我們查出,他的官位都會不保吧。”
盡管顧裴玄看不見她面具下的表情,但聽語氣都能知道她根本沒有在着急,他忍不住詢問道:
“我聽聞無面樓的分舵遍布天下每一座有人的地方,就算你帶來的人被扣下了,可是洛陽本地的無面者不可用嗎?”
林月瑤的眸中劃過一絲疑問,她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打開窗戶,眼神真誠的向顧裴玄問道:
“顧大人,你自己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就算我想,我現在召集無面者該有多點眼?那些侍衛會在我的人來之前重新麻暈我。”
“不、你不會的。”
顧裴玄的語氣沒有半分疑問,他幾乎是笃定般的說道:
“你一開始不就沒被麻暈嗎?”
此話一,林月瑤面具下的臉有一瞬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她确實從頭到尾都是醒着的,故意被賴大人麻倒爺隻是為了探聽賴大人的秘密,順便讓他放松警惕。
但她很快恢複了平靜,看着顧裴玄的眼神也有了幾分真切的欣賞之意,她知道這個人是大周最後難得的将才,在後世的流傳中,顧家父子舉劍,在邊疆與匈奴作了最後一戰,至死不曾降。
顧家小将軍深入敵營,殺了對方首領,緻使匈奴元氣大傷,可自己也因寡不敵衆,被敵軍亂刀砍死,尤為凄涼。
最後隻有另一名活着的将領獲得了嘉獎,那便是常文濟成為大将軍的契機。
如今一看,憑借這顧家父子的才幹,若非那時的大周已是強弩之末,他們也未必會敗。
林月瑤忍不住給顧裴玄鼓起掌,“厲害啊顧大人,這都被你發覺了。”
顧裴玄“哼”了一聲,對他的誇贊很是不屑。
“即是如此,我便也坦誠些吧。”
在顧裴玄的注視下,林月瑤隻是眼神平淡的說了句:
“來人——”
話音剛落,門便在顧裴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被人打開,門口守着的那兩名侍衛走了進來。
二人身着甲胄手持利刃,直直的向林月瑤的方向走來,跪下道:
“洛陽分舵鏡部無面者,見過樓主。”
林月瑤面無表情道:“起來吧。”
“是。”
二人從地上起來,其中一人捧着林月瑤被奪去的橫刀,将刀雙手奉上,恭敬道:
“這是樓主的刀。”
林月瑤将刀拿起,“铮”的一聲拔出刀身查看,嘴上慢悠悠問着:
“其餘的人呢?”
其中一人低頭應聲道:“回樓主,都已經按照樓主的吩咐,分舵鏡部所有人今夜都已經替換了牡丹樓内的所有人,都已經在待命了。”
“好。”
林月瑤猛地收刀入鞘,一邊走向門口一邊說着:
“傳信給硯影,可以行動了。”
“是。”
說完,林月瑤便要離開此地,可誰料顧裴玄連忙大聲叫道:
“喂!我呢?!”
林月瑤這才好似想起他一般,往他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随口道:
“不好意思,忘了顧大人了,今夜是無面樓單獨辦案,和赈災無關,顧大人便不必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