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宛宛和馮夏擦肩而過,她眼角的餘光一直看着馮夏,可馮夏從始至終到看着她姐姐馮秋,走出一段距離她回過頭,看着馮夏笑着給馮秋擦汗,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陳漁走在去樓頂的路上,手心握着張紙條:天台見,有話說。那是羅荔讓程廂轉交給她的。
六樓樓頂通往天台的門用一把鎖鎖着,但年久失修,現在隻能起個裝飾的作用。推開門,看見羅荔趴在欄杆上,平時風都能吹得晃動的欄杆,此刻羅荔整個人趴在上面,陳漁皺起眉,有些緊張。
羅荔轉過頭看見陳漁緊張着臉不敢過來,笑着說:“你以為我要跳樓?”
她邊走向角落的那對廢棄課桌一邊說道:“都什麼年代了,我不會蠢到玩這種老掉牙的劇情,”
抽出兩張凳子坐在其中一張上,拍了拍另外一張:“咱們好好聊聊吧!”
陳漁放下心,走過去坐着。
“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裡,那時候你好像還是逃課出來的,你一把把我從欄杆上扯下來勸了我半天。”回憶起那天的場景,羅荔笑得開心,和之前那個郁郁寡歡的狀态天壤之别。
“不想聽老周唠叨,就溜出來散散心,沒想到遇到這種事,那時候中二感爆棚,就上演了出英雄救美。”陳漁翹着二郎腿。
“那時候我還以為我的真命天女出現了呢,”
“也有可能是真命天子也說不定呢?”
“你說的是那個傻大個吧?”羅荔一語道破。
陳漁幫着好兄弟說點好話:“他人還行,雖然看着傻了吧唧的,但人确實傻了點,”坐在教室寫作業的程廂打了幾個噴嚏。
羅荔有點怅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也許像你說的那樣,把友情和愛情混淆,我不想再重蹈覆轍,“
“這個問題是你們倆的事,我無權幹擾,但這次的選擇權是在你手上,”陳漁看着夕陽,腦海裡又浮現馮秋的身影。
“這幾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生活不能隻有愛情,我還有學業和事業,我既然能從糟糕的家庭裡走出來,是不會那麼容易屈服的,我要做自己的主角!”
看着事業心爆表的羅荔,陳漁心情舒暢,這樣的羅荔才是本來的她。
兩個人聊了很多,聊了很久,聊的忘記了時間,導緻晚自習遲到,被老師說教了一頓。
周末,馮秋出門去陳漁家,剛走到巷口就看見了靠在車上的陳漁。
陳漁的車馮秋不認識,但從外觀上看一定很貴,把她賣了也買不起的那種,雖然自己也不怎麼值錢,路過的行人都對着陳漁和她的車行“注目禮”,畢竟買得起這種車的人肯定不會住這地方。
“這裡這裡,”太過于招搖,馮秋有點尴尬,但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走過去,陳漁拉開車門,把馮秋塞進去。
馮秋不敢亂動,老老實實的坐着,比平時上課的态度還端正。陳漁也上了車,卻向自己這邊靠過來,馮秋緊張起來,她想幹嘛?這還是在外面!
“幫你系安全帶,想什麼呢?”陳漁一臉壞笑,馮秋不好意思,這弄得好像自己自作多情一樣。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我去你那邊嗎?”想到自己住的環境,馮秋有些尴尬,感覺自己的自尊心所剩無幾。
“當然過來接你咯,怕你迷路,“陳漁邊調侃年啟動了車子。
想到之前程廂說的話,馮秋的心又提了起來。
“放心,有你在車上,我很惜命的。”陳漁看出來馮秋心裡擔心的問題。
“那你上次還開那麼快!”她還記得當時程廂的表情。
“那當然是為了能快點見到你咯,”陳漁很正經實際很不正經的回答。
油嘴滑舌,馮秋被陳漁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再回話,陳漁發現逗馮秋玩很開心,對方總是很容易害羞,看着馮秋害羞的樣子,陳漁心裡挺開心。
經過一個個十字路口,馮秋才想起來陳漁還未成年!“你有駕照嗎?”
“沒有!”陳漁回答的很幹脆。
呃…………
“沒事的,被抓到了也隻是車被扣了而已,反正車是我媽媽的,到時候讓她去解釋好了,”陳漁漫不經心,反正這車一直停在車庫裡,不用白不用。
馮秋:………………
“先别說我了,你呢?看你從家裡一路走來,連個打招呼的人都沒有,鄰裡不和睦嗎?”比起這些事,陳漁更想了解關于馮秋的事。
提到這,馮秋心情有些低落,“差不多吧,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倒是還有幾個認識的鄰居,但媽媽病逝後,沒有了大人的庇護,他們總是有意無意的欺負我和妹妹,你不了解這種地方,即使感情再好,也會為了利益大打出手,”
馮秋看着路邊的建築快速倒退着,“所以碰面也沒什麼好說的,現在我和妹妹也長大了他們也不敢這樣。”
陳漁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這樣的環境,這樣的鄰居,她不敢想以前馮秋是怎麼過來的。
馮秋看出了對方心情不好,心像被揪住一樣,都怪自己說這些掃興的話,弄得陳漁也心情不好了。
“不用道歉,沒關系。”陳漁整頓好心情,今天可不是來難過的,她是來接心上人的。
陳漁的駕駛技術很熟練,不像新手,倒車入庫,從車上下來,卻不見馮秋下車,
“怎麼了?暈車嗎?”陳漁後悔剛才開的有點快了,沒顧及到馮秋的感受。
“沒,沒事,就是這車門我不會開。”馮秋不好意思,以前都是大出租車,她沒見過這種車也沒坐過,不知道該怎麼開車門。
陳漁教她怎麼開關車門,馮秋摸了摸鼻尖,覺得自己和劉姥姥一樣。
南附中周末還在補課,不是補課就是在補課的路上,但好在上晚自習沒有老師守着,就算下自習偷偷跑出去也沒老師發現,
其他人都在寫着作業,隻有無聊的馮夏在畫畫,畫本上是兩個人,準确的說是兩個女生,其中一個是她的模樣,她想象着姐姐的樣子,一點一筆畫上五官,在畫本裡,她們親吻着,一點點剝開姐姐堅強的外表,吃掉她的真心。
“馮夏,老師找你。”剛從老師辦公室問完問題回來的班長幫忙帶話。馮夏知道應該是和和參加競賽有關,不緊不慢的在右下角寫上自己的署名,随手就夾在了一本筆記裡。
陽台上,甯宛宛和胡臨月在賞月,今晚天空萬裡無雲格外明朗。天空明朗但不代表心裡也明朗。
“月月,如果馮夏拒絕了我的表白,你說我該怎麼辦?”甯宛宛看着天空,眼裡一片迷茫。
胡臨月吃着個蘋果:“沒事的,被拒絕了那就做朋友,而且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安慰你的。“
這讓甯宛宛稍微有點震驚,沒想到平時沒心沒肺的胡臨月居然說出這麼感人的話,
“會一直陪着我?”她挑着眉,自動忽視了前半句話,把心思放在了陪伴這個詞上。
“對啊,在我心裡,你排第一,馮夏第二,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無論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胡臨月把蘋果核丢進垃圾桶,擦了擦手:“走了,該回去上課了,”說完就走了。
甯宛宛看着胡臨月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面對馮夏的距離感,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要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