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回哪去,再讓本座看到你,就要了你的命。”
小孩似乎被他吓到了,本來就白,他說完話之後,小孩臉上瞬間褪去血色,慘白地像個鬼一樣,哭着說:
“求老爺給我一條活路。”
小孩哭得渾身劇烈顫抖,抽噎聲斷斷續續地卡在喉嚨裡,像隻被掐住脖子的小獸。
蒼白的臉蛋憋得通紅,突然一個急喘“嘔!”地一聲幹嘔。
淚水和涎水糊了滿臉,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一直給他磕頭。
演得真像。
他怕小孩撲過來,眼淚和口水會蹭到他身上,又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這小孩脖子上沒有魔紋,不是他殺的那十萬魔族亡魂之一。
逗一逗趕走算了。
于是他又上前,伸出拇指按住她的嘴,使勁地來回抹。
見小孩兒被他塗成“血盆大口”,他哈哈大笑。又伸出另一個拇指一起抹:
“這點朱砂,畫的未免太不仔細了。連我百花樓姑娘一半的手藝都比不上。”
“不過集市上的劣等胭脂,可遮不住你這花容月貌啊。”
小男孩被迫楊高下巴,舉着手似乎想制止他但不敢,眼裡滿是恐懼。
一張小臉,下半張臉全是紅色的口脂。
完成傑作之後,蕭煜見他不反抗,反而仍舊眼裡滿是淚花,沒什麼其他動作。
他沒了興趣,推開他的臉,擦手無聊道:
“滾吧,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老子今天懶得再殺人了。”
小男孩還沒說話,一旁突然沖出來一個滿臉都是捶打傷痕的女人,跪地道:
“老爺贖罪,這小姑娘并非有意作亂,而是為了幫我免遭亵渎。他家中有位不能行動的兄長,這才來百花樓讨生活,求老爺給她一條活路。”
蕭煜笑了,看着小男孩,“喔?真是這樣?”
姑娘還想說些什麼,被蕭煜一個眼神止住了。
但她的神情看起來不假。
蕭煜探究地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還是怯生生的,也不說話,身子抖得篩糠一樣。就跟下一刻他要活吃了小男孩一樣。
蕭煜看着卻覺得好笑。
他是真心讓他走的。
這又不是義賣,他開青樓,難道還要做慈善嗎?
“小公子......”他看着門口的打手,繼續說:“我這是青樓,不是善堂。現在走,你還能體體面面地跨過這門檻。”
小男孩抿着唇低頭,好一會才說:“我想留下。”
“哦?”蕭煜失笑,既然不走,他可就不客氣了。
他低頭踩了兩腳木闆。盯着小孩歪嘴笑,這下是真的要吃了他。
可料想之中的劍陣紋路一點想要顯現的意思都沒有。
大堂内安靜無聲。
小男孩似乎有點無措,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也不求饒說些想留下的話,勾着背站着。
蕭煜等了好一會兒,低頭看看腳下平靜的法陣,撓撓頭,使勁又跺了一下。
大堂裡回蕩了一聲他跺腳的聲音。
随後像是鮮花盛開後歸于靜止一樣。
法陣沒有任何變化。
蕭煜揚起眉毛,“嘶”了一聲,把沈清羽帶回樓上好好研究。
現在才有機會看男孩站起來的樣子,他是男身,骨架子大,穿着女裝稍顯違和,白瓷臉蛋雖稚氣未褪,但下颌弧度已顯鋒利。
唇是淡淡的白,被他咬出三四個牙痕,一臉糾結的模樣。
蕭煜:“叫什麼名字?”
“賤名阿憐。”
“叫什麼名字?”
男孩猶豫了一下,才答:“...沈清羽。”
蕭煜細細的捋,從初代魔皇開始算,到底也沒算出個姓沈的。
不過他轉念一想,哪個出來暗殺的殺手會用真姓真名。
他真是瘋了。
他又問:“你額上的胎記誰給你畫的?”
沈清羽愣了一下,趕緊用手捂住胎記,猶豫地說:
“是...娘胎裡帶的...用頭發擋着,客人不特意去瞧,看不出來的......”
“誰派你來的?”
“老媽媽見我可憐,就帶我來了。”
蕭煜一聽火冒三丈,他就說最近怎麼這麼多魔族的人進來要殺他。
這老媽媽真是把自己當這百花樓的主人了。
“我百花樓不養男人。”蕭煜往沈清羽腳邊抛下一袋銀子,暢快道:“找點男人能幹的事,以後不準再進百花樓。”
袋子口裂開了點,漏出好大一塊銀子。
他說完,翻身過去睡了。
沈清羽還是沒有多說些求留下的話,隻是好長一段沉默之後,輕輕吸了口氣,屏住呼吸,然後擡腳朝他走來。
蕭煜挑眉,連忙閉上眼睛,在心裡歎息一聲,失落心道還是看走眼了。
現在的他,在魔界上是有名的香饽饽,誰不想啃他一口增長法力。
仙界麼,看到他就恨不得食他肉啖他血。
怎麼還想着這世上會有人對他毫無任何想法。
饒是他親生妹妹複活過來,恐怕也想一劍把他給殺了。
蕭煜背對沈清羽靜候許久,隻聽得後面窸窣輕響。
他眉心微蹙,正欲發作,忽地一個利落翻身。
“唔! ”
溫香軟玉猝不及防撞了滿懷。
他下意識收攏雙臂,掌心觸及一片滑膩肌膚,驚得指尖一顫。
沈清羽散落的青絲纏上他手腕,帶着冰涼的寒意。
清雅的昙花香撲面而來。
“你......”蕭煜喉結滾動,聲音比想象中沙啞,“投懷送抱未免犧牲有些大了吧?”
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連亵褲也攪在一起。
懷裡的人一個勁往懷裡擠,哭着說:“求......老爺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