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哈哈大笑，紮馬步說：“哦呦。沒看到，蕭煜啊，原諒我這個眉毛胡子一把抓的老人吧。”

蕭煜把沈清羽拉到大長老面前，說：“這個我不要了，你想賠罪就收下吧。”

大長老：“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大師兄過來，問：“你又要鬧什麼？”

蕭煜聳聳肩，一把把沈清羽推到他們那兒，“你們知道的，我這人不喜歡小孩，心血來潮收他做徒弟，現在不想要了，難不成把他扔路邊嗎？”

大長老臉漲得通紅，指着他對大師兄說：“你看！我當初就說不讓他收徒，他是個好東西嗎？！”

蕭煜：“大長老，你這話說的可就過分了，要不是我，你會生孩子麼你？我還沒問你要畫本子的錢呢。那還是我親手畫的。”

大長老的臉刷的一下紅了，指着他大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混賬東西。你......”

大師兄制止道：“别胡說！孩子還在呢。”

大師兄看向沈清羽，“你且說，可願意跟着我修煉嗎？”

蕭煜向沈清羽甩眼色，讓他去求大長老。

沈清羽看他一眼，抿着唇，跪地道：“多謝掌門厚愛，弟子以為，凡是心中住着百姓，那麼跟誰修煉都不是問題。”

“所以弟子......”沈清羽擡頭看一眼大師兄，又看一眼大長老。

“所以弟子願意跟着師傅離開天池山，不做天池山的入門弟子。”

蕭煜：“......”

大師兄：“......”

*

蕭煜氣呼呼地走在前面，他腳步快，沈清羽一邊哭一邊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一直走到大長老院子外，蕭煜指着茅草屋說：

“掌門隻給我們一次機會，你現在立刻馬上，去找大長老說你要做他徒弟！”

沈清羽哭得梨花帶雨，一雙眼紅紅的。

“師傅，你不是說真心才是最重要的嗎？我想跟着師傅，我是真心的。”

蕭煜氣得跳腳：“我看到了，可我不想要你的真心。”

“為什麼全天下人都要進天池山做内門弟子？因為天池山有無窮無盡的資源，仙力法器都是最好的！”

“你倒好！我辛辛苦苦把你送上内門弟子的寶座，你竟然不要？”

“我不需要你的真心，明白嗎？”

他特地強調了“你”這個字。

沈清羽：“師傅不要我的真心，要女人的真心是不是？”

“你這不廢話嗎？！”蕭煜大驚，并且非常疑惑沈清羽到底想做什麼。

沈清羽：“你不是要女人的真心，你是想要蘇杭姐姐的真心，是不是？”

蕭煜無言以對，“我...她的真心我有命要？”說着說着，又感覺有點不對勁，“關你蘇杭姐姐什麼事？”

沈清羽：“我也有心，師傅為什麼不看看我的真心？”

蕭煜：“我要你的真心幹嘛？”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空陪你修煉守護天下。你跟着我何時才有出頭之日？”

沈清羽不哭了，撲通一下跪地，竟然開始耍賴。

“自從那日見到師傅救下嬰兒，我就，下定決心，要跟着師傅。”

“我不管，我就跟着師傅。師傅不要我，我就跪着不起來。”

他臉上的淚痕都沒幹。

又大病未愈，單薄地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一樣。

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架勢。

蕭煜被他氣得一個頭兩個大，跺腳道：

“好！你跪着，等跪穿這個青石闆，本座親自給你收屍！”

沈清羽噘着嘴，就是不說話。

簡直倔驢！

蕭煜離開，躲在後面的樹根看沈清羽。

從晨間一直到正午降臨。

太陽毒辣辣地烤着大地。

沈清羽身子歪了好幾次。

蕭煜看他歪了，心都跳到嗓子眼。差點就沖出去了。

大長老看不下去了，從茅草屋裡出來叫沈清羽進去休息休息。

沈清羽都給拒絕了。

蕭煜連連歎了好幾口氣。

實在是看不下去，還是出來了。

他走到沈清羽面前，甩開袖袍，給沈清羽撐起一片陰涼，“我數到三，再不起來——。”

他拖長聲音，“把你扔去禁地喂靈豬。”

見沈清羽不動，他怒了，“怎麼？你還想讓為師親自抱你起來？”

沈清羽擡頭看他一眼，跪着的膝蓋往旁邊扭扭，重新跪在太陽底下。

“對不起師傅，我還沒想通，起不來。”

蕭煜：“......”

他脾氣真大。蕭煜默默地想。

他隻好軟了口氣：“真想跟我一起走，就要聽我的話，凡有忤逆，直接打死！聽見沒有？”

沈清羽按膝蓋頭舒緩的動作一頓，直起身子驚喜地看着他：“師傅，你同意我和你一起走啦？”

蕭煜扶額歎氣，無奈道：“起來吧。真等我抱你不成。”

沈清羽卻突然淚盈滿眶，眼尾紅紅，委屈道：

“師傅，你真狠心，讓我跪那麼久，我腿疼，起不來了。”

蕭煜可沒心情哄他，一聽沈清羽這麼說，就道：“那你留在天池山吧。”話罷擡腳就走。

吓得沈清羽趕忙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跟上。

他們一到山下，石獅子就跟見鬼一樣大喊：“蕭煜，快跑！”

“跑什麼跑！穩重點行不行。”蕭煜踹了一腳石獅子，又問：“幹嘛，見到我你很不爽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嚣張的女聲，“它爽不爽我不知道，總之我很不爽。”

蕭煜嘬嘬牙花，掐着腰回頭，“誰家的姑......蘇杭？”

蘇杭猛的揮一下手裡的鞭子，打出一陣破空聲，“蕭煜，老娘等你很久了。”

沈清羽和他不約而同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