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夠了?既然...既然撕破臉......”
他頓了好一會,猛的一甩袖子,把火苗打的猛的一顫,好一段時間才顫巍巍地站起來。
他聲音裡壓着微不可察的顫,“你給本座滾徹底些。”
沈清羽緩緩直起身,指節摩挲着腰間的劍柄,指腹在冰冷的紋路上來回輕蹭。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着幾分病态的愉悅:“蕭煜。”
忽然,他猛地沖來擡手掐住蕭煜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眼底翻湧着扭曲的暗色。
他的聲音輕柔得近乎呢喃,卻讓人毛骨悚然,
“師傅......弟子是不是,對你太溫柔了?讓你以為......我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他指尖緩緩下滑,在蕭煜喉結處危險地流連,不多時後,他湊近蕭煜耳畔,唇幾乎貼上耳垂,聲音卻驟然陰冷:
“師傅......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蕭煜瞳孔驟然緊縮,喉間溢出一聲不可置信的笑:“呵~”
破敗的廟門外,狂風凄厲地嘶吼着,卷着枯枝碎石砸在搖搖欲墜的門闆上,發出陣陣如泣如訴的哀鳴。
那風聲像極了嘲諷,一聲聲刮在他臉上,火辣辣的疼。
“好啊。”他猛的推開沈清羽,脖頸上還殘留着他掐出的紅痕,“裝了這麼久,很辛苦吧。”
他一把捏住邪劍,猛地抓住沈清羽的手腕抵在自己心口,從牙縫裡擠出狠話:
“來啊......往這兒捅......你他媽等什麼?!”
沈清羽眸色驟然一沉,眼底翻湧着病态的暗芒。
他低嗤一聲,突然一把扣住蕭煜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聲音輕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師傅......您就這麼急着找死?”
他猛地發力,将蕭煜狠狠掼倒在地,膝蓋抵住他的腰腹,整個人壓制上去。
修長的手指掐住蕭煜的下巴,強迫他擡頭:“可惜啊,弟子偏不想讓您如願。”
蕭煜瞳孔驟縮,猛地掙紮起身,卻聽見"嗤啦"一聲,胸口和背脊結痂的傷口驟然崩裂,鮮血瞬間浸透雪白的裡衣。
他眼前發黑,卻仍從牙縫裡擠出嘶吼:“沈清羽!你他媽瘋了是不是?!"
“要殺要剮随你,這般折辱......你算什麼東西!”
沈清羽的手懸在半空,指尖凝結的靈光突然顫了顫。
他垂眸看着蕭煜染血的衣襟,唇角那抹慣常的弧度一點點淡去,最終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
他聲音很輕,靈流在掌心凝成治愈法陣的紋路,卻比平時慢了三分:
“原來在師尊眼裡,弟子就隻會做這種事。”
法陣落下時,他别過臉去,額發垂下來遮住了眼睛,唯有聲音洩露一絲幾不可察的哽咽:
“您說得對......”
一串靈光溫柔地包裹住猙獰的傷口,沈清羽收手起身,衣擺拂過地面時帶起一陣微涼的風,吸吸鼻子,背過身去說:
“...我确實...不算什麼東西。”
蕭煜見他離開,猛地撐起身子,指尖顫抖着觸碰胸前逐漸愈合的傷口。
那處肌膚傳來細微的麻癢感,卻讓他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這是......
他瞳孔劇烈收縮,死死盯着正在快速愈合的傷口,那些靈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着他的傷痛。
蕭煜猛地探出手,五指如鐵鉗般扣住沈清羽的手腕,力道狠得仿佛要将他骨血捏碎。
沈清羽蒼白的肌膚上瞬間浮現出五道刺目的紅痕,在昏暗的火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當他強行将沈清羽那截衣袖扯過來時,原本雪白的内襯上,赫然浮現出與他傷口一模一樣的猙獰血痕。
“這是百年前就失傳的移傷替傷陣?!”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不可置信的顫意,“你瘋了嗎?!這禁術會......”
沈清羽的身子突然晃了晃,像風中殘焰般搖搖欲墜。
他擡手想擦去唇邊的血,卻越擦越多,鮮紅的血順着指縫溢出,滴落在前襟上,暈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師......傅......”他氣若遊絲地喚了一聲,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卻還強撐着扯出一個笑,“您看......弟子...這次...演得像不像......”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向前栽去。
蕭煜下意識伸手接住,卻摸到一片溫熱的濕潤。
原來沈清羽後背的衣衫早已被血浸透。
“求您......”沈清羽冰涼的指尖輕輕勾住蕭煜的衣角,聲音輕得像落葉飄零在地,卻字字泣血:
“...别...趕我走......”
話音未落,那截細白的手指終于脫力松開,在蕭煜衣襟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