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格洛莉亞固定的休息日。
就算是她這樣懼怕無聊的人也會在每周挑一個時間什麼活也不幹,無所事事。
好比她現在。
格洛莉亞帽子上的紗帶,格子裙的裙邊,還有松垮的流蘇披肩都在風中朝同一方向飄飛,向着高塔延伸。她站在彭格列總部邊緣位置的高塔之下,用那雙依舊情緒波動很小的眼睛望着塔尖。銀白的牆體,玫瑰紅的塔尖,百年前巴洛克的風格。
“閑來無事欣賞風景嗎,小玫瑰?”
第一殺手無聲無息地走到她身旁。他難得沒有穿着标準的黑色西裝三件套,淺灰色的風衣衣擺因為兩人錯開的站位而顯得像是圍住了格洛莉亞的身體。
“今天是休息時間嗎,殺手先生?”
“算是吧。看來很巧合,你也是今天。”
“這也能撞上倒是讓我驚訝——星期四并不是很常見的假期選擇。”
“對于殺手而言,這種事不應該去測算,親愛的——我想你也是抱有同樣的想法。說起來,你在塔下站了有些時間,格洛莉亞。”Reborn擡起頭看向格洛莉亞目光所落之處,并沒有發現任何特别的地方。
“Reborn,這裡原本應該是彭格列的私人醫院,在百年前。”
然後呢?
然後那位彭格列初代目在前往日本之前,拜托他的堂兄弟,也就是剛剛上任的彭格列二代目去把那座醫院毀掉,來讓人們遺忘在那兒發生的一切——當然,這是為了格洛莉亞。
“他要離開意大利了,你不去送送自己的摯友嗎?”二世Sivnora表情冷漠地看着被徹底摧毀的醫院,思考着這麼一塊空地又要如何處理。
“我不能見他,還有其他人。”
“哦,那還真是凄慘。”
“你不說話會更好的。”
“哼。……留出不少的空地,你是起因,不如幫我想想改建成什麼。”
“你自己想吧,我才懶得為你浪費時間。”格洛莉亞轉身打算離開。然而,她側身的一瞬間卻看到了為了家族成為第一代門外顧問,同時也是曾經的流雲守護者的阿諾德。
格洛莉亞帶着面具和鬥篷,倒也不至于被認出。
她聽見阿諾德用冷淡的聲音緩慢地講話:“建一座塔吧。”
“塔?”二世略微有些驚訝。這倒不是不行,彭格列總部是缺少了點類似的裝飾性建築。
“紅色的塔尖,銀白色的牆體。”一向簡單明了,阿諾德從來就是個不說廢話的人。
二世算是贊同了他的想法。他知道阿諾德來去匆匆,很少見到人影,也不再繼續搭話。
“你覺得如何?”
Sivnora皺起眉頭,以為這位惜字如金的門外顧問先生是在同自己講話,但他立刻注意到阿諾德看向了格洛莉亞。
格洛莉亞沒有說話。面具之下的雙眼微微顫動。
阿諾德似乎也沒打算得到回應,很快消失在兩人面前。
“格洛莉亞,阿諾德恐怕眼神太好,你無所隐藏。”
“……誰會相信已故的友人能再次出現?我不覺得阿諾德是個相信鬼魂之說的非現實主義者。”
“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你是愚蠢至死。”
“你很聒噪,信口胡謅的懷疑是最大的失智和幼稚,Sivnora。”
……
格洛莉亞很簡潔地為殺手大緻講述了高塔的來源。
“這麼看,它的确特殊——不過,再特殊,格洛莉亞,你也用不着露出仿佛曾經從那裡一躍而下的表情。”Reborn相當突兀地接話。并不是出于任何深思熟慮,隻是第一直覺而已。
“有意思的形容,我還是第一次聽。或許,我還真這麼做過?”
“奇怪的玩笑話,格洛莉亞,而且我想象不出來你會那麼做。非要細究的話,那大概是因為,天空也想變得如同流雲般自由。”雖然就目前來看你已經夠自由了——自由到讓幾乎所有人都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