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黨竟然會不明白“善意”也是最可怕的武器這種道理。
太可笑了。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去想呢......
就好像曾經也做過錯誤的選擇。沒有印象的曾經。……後悔?别開玩笑了,殺手不會具備“後悔”這一情感。
“格格莉亞,這裡叫作彭格列,但已經不是彭格列。”他的口吻冷漠得不可思議。
“我知道,顯而易見。”那個彭格列在百年前死去了這種事,我知道的。并且,永遠無法複活。
房間裡徹底沉默無聲。
正因為清醒,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真可悲啊,守護神小姐。
……
守護神在睡覺。
準确一點,是睡在那棵很有些年份,長勢蔥郁旺盛的榆樹上。門外顧問曾透露過那是她專屬的休息處。
——據說一世在的時候就有,格洛莉亞小姐把它保留下來了,很神奇吧?
殺手可以隐約看見她的頭發倚靠枝葉,和樹本身融為一體自然生長一段。他無聲無息地停在格洛莉亞身邊的樹幹上。對方沒有反應,不知道是真休息還是裝睡。閉上雙眼輕輕呼吸的神沉靜平和,與這棵氣息古老優雅的樹,與樹的枝葉,與拂過樹的風沒什麼區别。
恐怕,過去的她就是這樣。還是說,那隻是過去的隐藏和忍耐。
Reborn 眯眼遠望。敵襲?相當強烈的勢頭。……不,這種違和感,難不成是幻術?一次性召集數量龐大的幻術師,不錯的手筆。是為了隐藏另一種攻擊——看不清,到底是……
“向後靠一點,親愛的。”
火焰成束狀從他眼前飛過去,向着另一個方向疾沖,轟鳴聲蕩開後,Rebarn先前見過的混純生物現身了,随後又立刻消散。
“那種東西每天都會有的,時間一長才會自動破壞。”
“人類,擁有死氣之炎或特殊力量的人也可以操控的意思啊。”
格洛莉亞掃向震驚的幻術師們,指尖轉向:“半吊子的家夥,滾——不想看見自己内髒顔色的話。”
……不能用這個攻擊普通人?不過,一般人隻是看見就會馬上逃跑吧。
“完全免疫幻術很方便呢。維護者特權?”
“……不,是一個自以為是,和我互相憎惡的幻術師不知道出于什麼理由教給了我看破幻術的方法。”格洛莉亞翻過身躺下,背對殺手裝睡。
“彭格列初代霧守斯佩多。”
沒有回應。但他看見對方小幅度地作了個深呼吸。
“我以為你和初代家族每個人關系都很好才對,因為是背叛者所以懷有恨意啊。”
“啊,我讨厭那個男人,非常且深刻。”她稍微睜開了眼。
謊言。
隻要再問一句就會崩潰的謊言。
謊言也是最為可怕的折磨之一,尤其是撒謊的人明明清楚它無法催眠自我反而使真相愈發清晰。
“恭喜你成功保護了彭格列。下面的人應付不了的。”
“不,他們最多死傷一半而已。不能讓那種東西傷及這塊領域——這片土地上會有無數換代的人,那都不重要,這片土地存在就好。”
定位和選擇準确無情也是神的品質。
“這樣就好,格洛莉亞。已經足夠了。”
身邊的人沉默不言,直到陽光從樹上轉移到窗邊。
" Reborn,"
“嗯?”
“你說過,自己不會為任何人事停留,不會回頭,也不去眺望,像那樣行進。”
“羨慕了嗎,念舊的小姐。”
“一瞬間呢?有沒有那樣想要回頭的……”
“沒有。”
幹脆得可怕。比平常任何時候都幹脆利落。
“因為什麼?”
“習慣而已。”
“因為不會有,不會出現能做出那一舉動的回憶,人事,而回頭會顯得愚蠢和徒勞嗎?”
她偏過頭仰視着看Reborn的臉。對方沒有波動地俯身注視。
“複仇。”
“嗯,我一直都相當記仇。”
殺手把外套蓋在她身上:“說起來,有人好像對我說過自己無處不在,你有什麼頭緒嗎?”
“區區玩笑話。”
“不,你意外是個不會在這方面開玩笑的人。”
“哦呀,好稀奇,居然不貶損我。”
“不擅長接受誇獎啊,神明小姐。”
“一邊去,混蛋。”
她很輕地拍打了一下Reborn的手臂。
“低下頭,混蛋殺手先生。”
殺手扶住帽檐向她湊近。
對方的指腹搭上他的眉間。
“那種怪物很容易找上與‘海’‘貝’‘虹’相關的人,你和彭格列聯系,又和我見面,做個預防吧。”
格洛莉亞收回手,再次翻過身閉目養神。窗戶的折射打在眼側,她皺了皺眉。
而後殺手的帽子搭扣在她臉上。
“還有什麼打算壓着我嗎,親愛的?”
“風變大了,你會很容易飄走。”
纖細的神發出一個短促的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