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莉亞小姐今年還要和我們過聖誕嗎?”
“你有看見我們的神奇先生嗎?”門外顧問面無表情地遞給助理一份新文件。
“……那是指Reborn先生?呃,并沒有。”
“那麼顯而易見他又變成了誘拐犯,而我們的誘拐對象也就是那位守護神則完全出于自願。别想了,他們倆都不會出現的。”
“噢,好吧。……沢田先生,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家光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知道些什麼?”
“實際上大家應該都想知道才對。您可是那兩位傳奇人士的共同好友,您一定很清楚的。”
“比如?”
“那兩位到底是什麼關系呢,真讓人好奇。”
門外顧問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們愛是什麼關系就是什麼,他一點都不想摻和,鬼才知道為什麼互有好感的雙方都自信滿滿地溜着對方玩兒。反正,他們好像挺樂此不疲。
“關系?我隻能說,一個巴不得被傳謠言,另一個不介意被傳謠言。”雖然就事實而言完全不是謠言啊。
“所以他們到底是不是——”
“愛是不是。我才懶得管他們有沒有接過吻甚至已經完全實現了生命的大和諧,因為不管他們是什麼關系最後受傷的還是其他人。他們是兩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就是這樣。”
……
被好友點名的兩人正在佛羅倫薩瞎逛。
“真是窮追不舍。”
“正如我們所期待。”
目标人物的住處有些難以尋找,兩人索性主動招惹好引來那些自投羅網的線索們。
格洛莉亞挽着殺手的手臂突然回想起一些有趣的回憶。
“說起來我們曾經可是獵物和獵手的關系。”
“看來你想起了我們在那條很有趣的街道上進行過的對決,莉亞。”
“你還記得些什麼呢?”
殺手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落下的雪花上。那些白茫茫在記憶的潤色下變成濺灑香槟酒般的陽光,光束投向那個在人群中無論何時都不難被發現的年輕女性。
“你很少見地挽上盤發,如果沒記錯的是一條銀色的發帶。與發帶同色的流蘇披肩,波西米亞白色底長裙,配上一雙和披肩上的流蘇同樣式的短靴。”
……記得還真是清楚又詳細。
格洛莉亞當然隻是随口一問,但對方的回答卻在意料之外。
“你從那家咖啡館裡順走一把銀刀相當利落迅速地殺死了你自己雇傭的第一名殺手,然後若無其事地同賣花女愉快交流并買下了5支百合。”
“然後我親愛的殺手先生讓一顆子彈從我的頸側擦過,擊中了那個扮演流浪漢的家夥,我不得不扔掉那束沾了血迹的花。”
“最後你以自己為誘餌逼我現身,還在我的口袋裡留下了一張可愛的小卡片。”
兩人相視一笑。
“從那之後我們開始充分向對方展現咄咄逼人和争鋒相對。實際上我們在這一方面都天賦異禀。”
“是啊,或許對于其他人我們隻是鋒芒不掩,但對于彼此而言,入侵性都太過強烈甚至讓人感到了棘手和威脅。”
巨大的吞噬力和與之不相上下的侵入力。
堅硬程度難分上下的寶石或是尖銳程度不分高低的利器。
“但即便那樣不适,但誰都沒有退後,不是嗎?多麼矛盾啊。”
那個人在挑戰我的絕對底線。
那個人在無視我的警告挖掘所有的秘密。
那個人正在不加掩飾地撕開私人領域的界限。
雙方的腦中超出了常理。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阻止,或者說阻止這一念頭根本不曾在腦中出現。他們選擇了以同樣的方式反擊。
然後,越挖越深,直到他們的那道溝壑不知不覺間連通。
“矛盾是必然,Reborn,也是魅力,就結果而言我認為很不錯。”
“我想我不能更贊同你,親愛的。”
兩人拐進一條無人的小巷。
身後的腳步在無聲接近。
幾聲顯出點單薄與孤單的槍聲。
金屬物落地的清脆聲響。
被迫短促戛然而止的慘叫。
随後是一連串顫抖絕望的呼吸和呻吟,伴随着斷斷續續的求饒。
“中午有什麼特别想吃的嗎?”格洛莉亞把匕首扔回血泊,讓它與斷面新鮮齊整的的手指緊靠。
“沒什麼想法——看來你已經有些打算,親愛的。”殺手擡起腳,讓鞋底脫離對方開了個血洞的膝蓋。
“我從一位可敬的女士那裡學到了新的菜譜,想試試看我的新菜嗎?”
“我算是你的試驗品嗎,莉亞?”
格洛莉亞蹲在地上擡眼瞪他但依然保持微笑:“你剛剛說什麼呢?”
Reborn彎腰捉住她的肩膀把人從地上提起來,抽出手帕擦拭她沾上血迹的手:“開個玩笑——有什麼要準備的?”
“食材是齊的,就差一位廚師和她的品鑒人。”
“那就回去吧,好廚師小姐。”
……
格洛莉亞在酒吧裡。她正和新交的酒友輕松聊天,盡管就在半個小時前她還在拷問一位忠誠的保镖,但在她要求那名青年自己吞下領帶又在快要完全吞下的時候讓他自己從喉嚨裡扯出來并且這一行為重複了好幾次後,他選擇了妥協。
她還沒完全發揮呢,這最多隻能算是開胃小菜。
“你們還真是形影不離啊。”酒友女性顯然是在指格洛莉亞和出去接彭格列電話的殺手。
“鑒于你馬上就要詢問的問題,我就直接回答了:我們現在還是朋友,莉莉斯。”
“我必須要表達一下我強烈的疑惑和驚訝。你們兩個,不管誰都應該是出手直接又利落的人才對。”莉莉斯笑着彈向她的酒杯。
“我相信我們身邊的人與你抱有相同的認知。”
“看吧,大家都這麼想說明的确有道理,對不對?實際上,格洛莉亞,你非常有魅力——不管是外表還是别的,獨立,聰慧,而且一看就是精英中的一流人士。”
“非常感謝你的贊美,親愛的,我很想回應但那意味着我要重複一遍你的話了。”
兩位優秀的女性互相碰碰酒杯。
“我的意思是,格洛莉亞,我以為你這樣的人對于那位一身黑的先生應該具有很強的征服欲才對啊,而不是停在……現在的位置。”
“莉莉斯,就我個人而言并不太喜歡征服或是馴服這類字眼。不管是放在我自己身上,還是别人身上。”
莉莉斯眨巴眨巴眼睛:“好吧。不過,你那位朋友怎麼看都是個滿世界跑,自由不羁的人。他很難被約束,幾乎少有什麼讓他停留和挂念。這可真是棘手啊。”
“嗯……我倒是覺得問題不大,每個人都有自己最适合的活法。”
莉莉斯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
“不管他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他,這沒有難度。而我需要見到他的時候那麼他會出現的,一直如此。你知道嗎,人們嘗試,如你雖說去征服也就是去改變,我敢說其中一定有一個原因是對方還不夠合心意,還不夠符合他們心裡的完全化标準。”
莉莉斯微微瞪大眼睛。她不需要讓格洛莉亞說完後半句。
“我一直覺得格洛莉亞可能沒意識到你們之間的特别之處。但……并不是。所以你要繼續慣着她這麼下去?”
這是更早之前莉莉絲和Reborn的對話。
“結果注定的情況下,哪怕是我這樣缺乏耐心的人也不介意等待。每個人總會有等待的對象,莉莉斯。”
莉莉斯現在沉默地抿了口酒。
……噢,該死的,為什麼這兩個家夥還在玩扮演朋友的遊戲?就沒有人能把他們一腳踹在一起親親抱抱解決一切,再打包扔進教堂嗎?真是太氣人了。
她看向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格洛莉亞身後接完電話的Reborn。
“我們還有點事解決,莉亞。”
“抱歉,莉莉斯,酒會時間結束了。”
“行了,把你們家小姑娘趕快帶走。”……他不可能沒有聽到。該死的還真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