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大人是在這裡借宿的,小朋友...”許妍年想了一下,奶奶口中說的小朋友應該是秋安,于是接着道:“他是山神使,他沒有住的地方,所以我把其中一間空着的房間留給了他。”
“借宿? 住宿?真的是這樣麼?”
秦如月小聲嘀咕,不知在些想什麼。
許妍年:“...奶奶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秦如月一臉慈祥,“就是過幾日,我們就要離開了,本來我和你太爺爺、爺爺還擔心你一個人住在這山神廟裡,孤零零的,現在看來好像不用那麼擔心了。”
許妍年:“放心,奶奶,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秦如月笑着點了點頭。
有了許如松的幫忙,登記村民戶籍資料的事情進展的很順利,兩個時辰過去,登記了約一百多位村民,明天再有一天就可以全部登記完。
許妍年擡頭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了,陳平已經離開了,村民們也已經散去,她和許家四口告了别就走進了山神廟中。
等她穿過廟牆走出來時,她看到沈家正站在有竹居的竹籬笆門外。
漆黑一片的山中,有竹居門楣上的兩盞燈籠亮着明黃色的光,向地面投去兩道不大不小的光暈,沈家就站在其中一個,他的影子映在地上,拉的很長,明黃色的光在他的五官上勾出了一道柔和的輪廓。
許妍年趕緊迎上去:“神官大人,你怎麼還沒休息?”
男人的嗓音溫潤:“我還不困,見你的房間一直沒點燈,有點不放心,所以我出來看看。”
許妍年點了點頭,覺得沈家的回答沒什麼毛病,可又好像哪裡不是那麼的對。
有限的記憶中,會在門口等她歸家的一直以來是父母,留意她飲食愛好的,叮囑她冬日裡不要貪涼水的也是父母,可如今,她在沈家身上感受到了這種來自家人的關心,而且她也不反感這種關心,甚至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們曾經也是很親近的在一起生活的家人。
沈家看了一眼旁邊沒出聲的人:“怎麼了,在想什麼?”
許妍年“啊”了一聲:“...沒什麼。”
沈家輕啟門扉:“那進去吧。”
“好。”
此刻,有竹居不遠處,秦如月四人正看着門口那兩道身影,說着話兒吧。
“這小夥子真不錯,這麼晚了,還在門口等咱們家年兒。“秦如月彎着眼睛,嘴角上揚,“我聽年兒說之前他也幫過她許多忙,他肯定是對咱麼年兒有意思。”
“是嗎?”許如松緊了緊懷裡的許安安,皺着眉,撇着嘴“我怎麼沒看出來。”
秦如月:“......”
秦如月掃了一眼旁邊裝死的這位,轉而笑盈盈地問許安安:“安安覺得呢?”
許安安雖不明白大人在說些什麼,但她很會看眼色,隻拍着手道:“不錯,不錯。”
許如松:“......”
人小鬼大,許如松瞪了一眼許安安。
其實秦如月說的,許如松是贊同的,但是吧好幾次親眼看着自家花一樣嬌豔的孫女被花蝴蝶圍着轉,他自是郁悶至極。
偏偏他還無可奈何,因為他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而且馬上就要去地府報道了。
許老太爺沒多說什麼,隻沉聲道:“好了,咱們回去吧。”
... ...
沈家把許妍年送到門口,就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許妍年簡單洗漱了下,熄了燭火,就沉沉地躺到了床上,隔壁院子見她這邊的屋子暗了下去,也緊随其後落了燈,整個有竹居陷入一片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有竹居主屋的門扉被打開,許妍年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輕手輕腳地阖上了門,神色慌張地看了一眼隔壁兩間屋子,見屋子裡沒動靜,這才放心地走出了院子。
許妍年出了有竹居後,走了好一段路,終于在一處停了腳。
不遠處的樹下,正站着一個人,背對着她。
“許妍年”臉上綻開了一個笑容,唇瓣輕啟,對着那人輕輕喚了一聲:“花郎。”
叫花郎的男人回過頭,應了她一聲:“玉兒。”
被花郎喚作玉兒的正是許妍年,隻是如今占據許妍年這具身體意識的并不是她本人,而是玉兒。
“許妍年”臉上盛滿了笑意,隐隐約約能在她身上看到另一個少女的身形,她加快了些步伐,跑向那個叫花郎的人。
就在兩人即将擁抱的一瞬間,一把帶着寒芒墜着紅纓的劍橫空飛來,插在了他們兩人的中間,阻止了他們兩人的相擁。
下一瞬,那把劍發出白色的光芒,繞到花郎的身後,形成了人形。
此人正是林纓。
林纓右手扼住花郎的脖子,厲聲道:“别動!”
玉兒很識時務,“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言語懇切:“神君,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花郎心疼道:“玉兒,你快起來。”
這時,一道藍色的光芒閃現,拉出了一道人形,是沈家。
他眉心蹙着,聲音有些冷:“這不是你的身體,請出來吧。“
這話自然是對許妍年(玉兒)說的。
許妍年(玉兒)低聲道了一聲“對不起”,而後一道綠色的光從許妍年的身體裡走了出來。
沈家動作迅速,俯身上前,環過臂彎,扶住了搖搖欲倒的許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