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世子,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暗閣内,少年原本舒朗的面容此刻伴着些許煩憂。聽到手下來人禀報,他有些不耐煩得朝着對方揮了揮手,示意其退下。
桌案前,少年又一次将時越失蹤前得到的線報打開,企圖在這中間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迹。
根據線報所留下的線索,時越應是在應州地界出的事,可這兩個月裡,他已然将整個應州連同其下屬的縣、村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一點頭緒。
能把一個大活人藏得如此深,不是背後之人權力滔天便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看着面前茶盞中那與時越頗為相似的眉眼,少年長長吐出一口氣。
時越,你究竟在哪兒……
與此同時,一把削鐵如泥、鑄造考究的短劍在幾經周折輾轉後竟出現在了德安侯世子朱睿的手上。
說起這個朱睿,大智慧沒有,小聰明卻不斷。仰仗于家中早年經商,加上在皇都中有貴人仰賴,生活算是過得富足又安康。
隻一件事讓這位萬事無虞的候府世子每每提及便心生憤懑,那便是他的意中人含章郡主并不中意于他,甚至從未拿正眼瞧過他。
但他不甚在意,因為那位含章郡主對其他人亦是如此。
而此時此刻,讓他兩眼放光的正是被他拿在手中的那柄本該屬于含章郡主時越的貼身短劍。
……
再說回時越一行人,因為之前四處奔走,忙活着老翁的事,如今早已疲憊不堪。
“嫂嫂,你累了吧?換我來趕一會兒車吧。”
常小柔在車鬥裡休息了一會兒,便招呼時越,兩人交換。
這幾日,但凡是趕車走在路上,姑嫂二人便輪換駕車讓另一個休息。
“不用,我還不累,你跟婆婆再睡一會兒吧。”
見時越執意駕車,老婦開口道,“咱們停下休息一會兒再趕路吧,前面正好有個歇腳的亭子。”
就這樣,三人走走停停,約莫着用了十幾日的時間,終于到了貞州。
“娘,咱們到貞州了!”
常小柔一邊說着,一邊跳下車鬥,将老婦從車上扶了下來,時越則把驢車拴在了路邊一棵樹幹上。
“先去吃點東西歇歇腳,然後咱們再打聽去縣衙的路。”
老婦說完,三人便一塊走進了路邊一家小菜館。
菜館的門臉不大,大堂裡擺了四四方方八張桌。因為不是吃飯的時間,店裡隻有兩桌客人。
時越三人找了處近門的位置,剛一坐下便有跑堂的小二前來招呼。隻見他先是用搭在手臂上的巾布将桌面快速擦了一遍,随後又将桌上倒置過來的茶杯放正,給三人各倒了一杯水。
“幾位客官吃飯還是住宿啊?本店菜色豐富且房舍舒适幹淨,最重要的是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老婦同常小柔二人從未出過遠門,因此小二的熱情讓她們一時之間有些無力招架,最後還是時越先開了口。
“這位小兄弟,實不相瞞,我們是外鄉人,身上的盤纏不多,敢問住宿最便宜要多少錢一晚啊?”
“咱們這兒啊最便宜的房間一晚上要三十文。”
擔心她們嫌貴,小二連忙又補充道,“這已經是貞州最便宜的價錢了,我保證你們出了這個門兒再找不到第二家這樣實惠的店了!”
這小二年歲不大,圓臉小眼,看着十分和善,他說的話也自然讓人容易相信。
“三十文……”
老婦嘟囔着,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錢袋。
“你們這裡有饅頭嗎?”
看出老婦的窘迫,時越立馬換了個問題問道。
“有,饅頭一文兩個。”
“那給我們來四個饅頭吧,有勞了。”
“得嘞,您稍等!”
小厮離開後,常小柔晃了晃老婦的胳膊,忍不住問道,“娘,咱們還有多少錢啊?”
其實這一路走來,她們三人的開銷并不大,很多時候都是靠着路邊的野果跟山泉充饑解渴,奈何之前讓村民分走了三貫錢,因此她們本就剩餘不多。
說話間,小二已經端着一盤饅頭送到了三人的桌上。這一盤饅頭又大又白,熱氣伴着麥香讓人聞之食指大動。
“小兄弟,我們隻要四個饅頭就夠了。”
看着盤中的六個饅頭,時越以為他是送錯了。
“多那兩個就當是我送的了,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那就謝謝小兄弟了!”
三人道了謝,便開始吃饅頭。這饅頭果然是又宣又軟,香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