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就是個老實人,他們非要假我的威風,在外做盡傷天害理的事,我也是沒有辦法,大人你可不能把這些鍋都壓在我一個人身上。”
說罷,趙縣令又匍匐至時越腳下,希望從她這裡突破。隻可惜他太低估時越想要為家人報仇的決心了。
“你可知道那些日子我們一家人是如何過來的?我們曾經把你視作最後的希望,可是你給我們帶來的隻有欺騙。敢問這樣的父母官如何守得了一方百姓?”
時越的句句質問讓趙縣令想開口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當初在他剛剛上任之時,也是個胸懷抱負,心系百姓的好官,可如今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我今日不殺你,因為有些罪行你需得自己招認。”
時嶼一邊說,一邊收回令牌,重新挂回到腰間。
“世子,人早就等在外面了。”
聽到縣衙外傳來的一聲暗号,伯駒立時走到時嶼身旁提醒。
“讓你的人把門打開,有份大禮正在門口候着。”
時嶼此刻的話雖然是對着趙縣令說的,但還沒等他開口,便已經有那機靈的衙役前去開門了。彼時,縣衙門口已然被湊熱鬧的老百姓圍了個水洩不通。
在衆人指指點點的聲音裡,趙縣令看到了門口闆車上八具死囚犯的屍體,以及狼狽得跪倒在地的吳老闆跟兩個店小二。
“趙縣令,還認得他們吧?畢竟都是從你縣衙大牢裡放出來的死囚犯,你若是現在否認,恐怕就太不近人情了。”
此刻的趙縣令已經聽不進時嶼的打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仿若一具被抽幹了魂魄的容器。他眼神空洞得盯着地面,口中喃喃着什麼聽不清的話語。不過也沒有人想去細究這些了。
就在此時,一位時嶼手下的武士前來禀報,那人湊到時嶼耳邊說了幾句話便退回到了一衆武士中去。
聽完,時嶼蹙了下眉,他下意識看了眼站在一邊的時越,卻沒有說什麼。
“把人先關了,此事我會親自向聖上秉明。”
時嶼說完,虛扶着姐姐,兩人一同上了馬車。
“剛剛那人同你說了什麼?我看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時越試着問道,但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有些冒昧。
“我就是随口問問,你要是不願意說就别說了,不用管我的。”
看到如今的時越,時嶼長長歎了口氣,“姐,我派去石安村的人回來了,那個徐三郎怕是已經跑了。”
“跑了?”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有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
“嗯。”
盡管對于時越來說,這個消息十分糟糕,但她并不希望給弟弟造成太大的壓力,于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于時嶼而言,這樣的表情是失憶前的時越不曾有過的,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姐姐好像也還不錯。
“姐,今天這個程度怎麼樣,你還滿意嗎?”
“滿意,謝謝你。”
時越看着弟弟,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臉上尋找出一些失去的記憶。
“你幹嘛總看着我?還是不信我是你弟?”
時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打趣道。
“不,我覺得咱們倆好像還挺像的。”
聞言,時嶼突然來了興趣。
“你覺得哪裡像?”
“好像……都挺狠。”
時越想起自己斷人手指那一次的情形。
聞言,時嶼卻立刻搖頭否認,“不不不,你之前可比我狠多了。”
“我?”
時越懵懂得指了指自己。
見她如此,時嶼一個沒忍住,伸出手來輕輕捏了下對方的臉頰。
“姐,回府以後你要好好配合府醫的治療,争取早日康複,扶搖閣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扶搖閣?雖然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但時越還是重重得點了點頭。
應時越的要求,一行人在睢元縣暫住了幾天方才啟程回都。
而在這期間,時越又回了一次石安村,她有一件事必須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