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常興業便帶着禮物登上了奉國公府的門。好巧不巧,時越那會兒已經帶着常小柔跟逐鷹去了書苑,因此兩人又沒有見到面。
常興業在表明來意後,便由下人領着,來到了老婦所住的西客院。與母親久别重逢,母子倆聚在一起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娘,我現在暫時在定遠将軍府借住,等兒子穩定下來再将您跟小柔一塊接出來。”
“娘知道你不容易,如今我跟小柔住在這奉國公府,能有這樣安逸的生活還要多虧了月娘。你不知道,你不在家裡的這些日子,你爹被人陷害,我們四處求人受了多少苦,若非月娘一直支撐着這個家,這個家怕是早就要散了……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了月娘啊。”
常興業怎麼會不知道時越為他們一家所做的一切,隻是許多事并不是他能決定的,于是他略顯沉重得點了點頭,“娘,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感謝她的。”
臨走之前,常興業前去拜會了奉國公夫婦。他全程禮數周全,舉止也十分得體,就是唯獨沒有一句話提到時越。這讓梅氏着實氣得不行,待人走後一個勁兒得朝着時景安抱怨。
相較于梅氏的氣憤,時景安倒顯得十分淡定,他甚至對這個年輕後生生出一些好奇與欣賞來,不過沒有告訴梅氏就是了。
說回到常興業,離開奉國公府後,他按照柳老五生前告訴他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家。
柳老五一家生活并不富裕,一家三口在城郊附近的草屋裡居住。常興業去到的時候,柳家大嫂正在縫補衣物,院子裡還有個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男孩。
“請問是柳家嫂子嗎?”
柳嫂原名楊杏兒,今年二十有四,盡管家中清苦,衣着樸素,但人卻長得頗有些姿色。
“你是?”
楊杏兒放下手裡的衣物,看着常興業疑惑道。
“我叫常興業,是柳大哥在軍隊裡時的同壕戰友。”
常興業一邊說着,一邊放下了手裡的大包小卷。
“這是我買的些吃食,也不知道你們娘兒倆愛吃什麼。對了,這孩子就是小祿子吧?”
常興業說罷,來到院子裡那個小男孩身旁蹲了下來。
“是……小祿,快跟叔叔問好。”
楊杏兒一邊說着,一邊走到小祿子身旁,将孩子提了起來,轉向常興業。
隻不過這孩子似乎有些怕生,兩眼直直盯着眼前的常興業,就是不肯開口說話。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
楊杏兒被兒子的反應一下子激怒,照着孩子背上便猛猛敲了兩下。
常興業見狀,急忙阻止。
“嫂子,孩子太小了怕是認生,你别怪他。對了,這是柳大哥生前讓我交給小祿子的。”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那隻木雕的葫蘆,并交給了一臉倔強的小祿子。
這一次,他似乎是聽懂了常興業的話,拿起葫蘆“爹爹……爹爹……”叫個不停。
常興業心中不忍,伸手摸了摸小祿子的頭頂。
“老五,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抛下了我們孤兒寡母……”
楊杏兒的情緒來得很快,眼淚說流就流且止都止不住。
“嫂子,您别太過傷心了,保重身體才最重要。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您務必收下。”
說罷,常興業将幾張銀票從懷裡掏出來塞給了楊杏兒。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之前蘇将軍已經差人送來些撫恤,倒是勉強夠我們娘倆生活一陣的。”
“您就收着吧,不要再推辭了,我同柳大哥在軍中時便是關系最好的。”
“那就謝謝常小兄弟了。對了,不知道常小兄弟住在哪裡?有機會我也好前去府上道謝。”
“道謝就不必了,我現在暫住在定遠将軍府,若遇到什麼麻煩,可以去那裡找我。”
道了别後,常興業便離開了宅子。
在他走後沒多久,從隔壁來了個婦人。那婦人同楊杏兒在屋中神神秘秘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離開。
另一邊,得知常興業今日一早便前去奉國公府拜訪,蘇敏姮立馬叫來了自己的侍婢晚霞。
“我已經很久沒去過書苑了是吧?你去準備一下,明日叫上常公子,咱們一道去書苑看看。”
“是。”
盡管不知道自家小姐打的什麼算盤,但她的确已經有日子沒有看到這樣鬥志昂揚的小姐了。
……
次日一早,時越照常帶着常小柔與逐鷹一道乘坐馬車前往雲疆書苑。不過今日,她一直興緻不高就是了。原因無他,隻因為得知昨日常興業前來拜訪,而當時她卻不在府中,又錯過了一次與常興業見面的機會。
當然,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即将抵達的雲疆書苑裡見到她日思夜想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