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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請來了常公子,目的是為大家教授一些入門的拳腳功夫。”
盡管沒有具體介紹,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常興業就是那個被定遠将軍看中收作義子的有為後生。加上他長相出衆又彬彬有禮,更是成為了衆人矚目的焦點。
這一衆人裡自然也包括了時越。
看到常興業,她自然是滿心歡喜,隻不過不知為何,對方似乎一直在躲着自己。
終于盼到了休息,為了不被學生們糾纏,常興業自請去了福遠堂暫作休息。不過,這可難不倒一路跟着他的時越。
來到福遠堂門口,時越左右看看無人在側,便輕輕敲了幾下門,随後推門進入了室内。
見到來人是她,常興業心中莫名有絲慌亂,但表面還是裝作鎮定。
“相公!”
時越的欣喜此刻難以掩飾,終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她直接坐到了常興業的身側,細細用眼神描繪起對方來。
常興業似乎比離開的時候更高更壯了些,原本俊秀的側臉,棱角也分明許多。
“月……含章郡主。”
聽到常興業對自己的稱呼,時越顯然有些不開心。
“你怎麼叫我叫得這麼生分,相公你還是叫我月娘吧,我喜歡你這麼叫。”
其實雖然知道時越的真實身份是奉國公府的含章郡主,但看到現在的她,似乎除了穿着打扮以外并沒有什麼變化。
“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時越忽略掉對方略顯冷淡的語氣,将頭頂沖向對方,并指了指自己的發間。
“相公你看,這是你送給我的那支簪子,我有一直把它帶在身邊。還有,宮宴上我本來也是想穿你給我買的那件衣裳,可是娘說不合規制,所以我才換了其他宮裝。早知道你今天會來,我就把那件衣裳穿來了。”
“那件衣裳還有這支簪子……還是丢了吧,本來就是些不值錢的粗鄙之物,更配不起郡主的尊貴身份。”
“你怎麼能這麼說,那些東西都是你給我買的,我很珍惜,也一直好好的保存着。”
說到這裡,時越突然有些難過。于是她像以往一樣,将雙手環住對方的腰,并将自己的頭靠在了常興業的胸前。
“我沒有保護好公公。”
身前的聲音越來越小,常興業的心卻一跳一跳疼得厲害。
他沒有說話,隻見時越突然擡起頭來看着自己。
“相公,我現在有好多好多錢,可以買好多好多的東西,婆婆跟小柔都不會再受苦了,你别怪我好不好?”
任誰看了這番情景都會心軟,自然也包括常興業。
他暗自長長吐出一口胸中的濁氣,伸出手在時越的背上輕拍了兩下,“我應該謝謝你的,又怎麼會怪你。我之前就說過,你是個好姑娘,當初你我成親不過形勢所迫,你該有更好的姻緣,更何況如今的你身份高貴,更不該與我蹉跎至此。”
時越有些聽不懂,但也隐隐猜到了常興業說這番話的意圖。于是,帶着哽咽道,“相公,你是不要我了嗎?”
離家兩年有餘,常興業雖不常寄回家書,但卻常常想起時越。這種情不自禁的惦念讓他感到心中十分矛盾。
“月娘,我并不是不要你,隻是如今你也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想他們吧?沒有任何父母願意自己的女兒不明不白得就把自己嫁了。”
常興業盡量将聲音放柔和。
“是我嫁人又不是他們嫁人,我就不能考慮我自己嗎?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你這樣說話我聽不懂。”
時越起身,眉目輕蹙道。
“我是想說……咱們和離吧,以後,你隻當不認識我,找一個門當戶對愛你護你的郎君。”
沉默片刻後,時越突然開口,“你還是在怨我對嗎?怨我沒有保護好公公對嗎?”
常興業心中不忍,他并不希望時越被困在這樣的想法裡。
“我說了,這件事不怨你,我也從來沒有怨過你。”
常興業說着站起身,走到時越對面,摸了摸她的頭頂。
時越則順勢一下撲進對方懷裡,“可是我不要别人,我隻要你!我不要和離!絕對不和離!”
說到這裡時,時越雖已泣不成聲,但語氣卻異常堅決。
常興業本就不忍傷她,和離一事隻好暫時作罷,他又安慰了好一陣,方才把人哄好送了出去。
隻不過,在這期間,兩人的對話全部被躲在一旁角落的一個身影偷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