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微微一挑眉,明月這話竟與喜公公所言截然不同。
而明月仿佛心中藏着什麼隐秘的念頭,隻在那眉梢眼角處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鋒芒。
可惜,她能探尋消息的途徑,也就局限于明月與喜公公二人。這宮中的秘聞,宛如藏在深宮幽谷中的珍寶,她若是引誘他人說出,恐怕那人隻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她不能随便問。
然而,她心中對仁安殿的在意,卻如那春日裡的野草,瘋長不已,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滿心疑惑,仁安殿為何會偏偏是天機閣傳遞消息的地方?
那裡到底有什麼與衆不同之處,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玄機?
“明月姑姑,仁安殿是曆任皇帝的居所嗎?為何先皇會選擇在仁安殿自焚?”
明月笑容溫婉,“世子妃,恕奴婢無知,這些奴婢實在不知道。”
魏嫣然擺擺手,動作輕盈卻又帶着幾分失落,“行吧,那你知道長公主什麼時候心情會好些嗎?”
她心中還惦記着王員外的事,想着等紀長月心情好了,再去提一嘴去大理寺的事。畢竟王員外幫了她很多,她總覺得不能就這麼袖手旁觀。
明月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那要看世子妃的本事了。”
“啊?”
夜幕降臨,宛如一塊巨大的黑幕,将天空遮得嚴嚴實實,隻留下幾點疏星,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太後的壽宴正式開始,各方大員及其家眷,紛紛到場,一時間,庭院裡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露天的宴席上,擺放着各色珍馐美味,香氣撲鼻,引得衆人垂涎欲滴。大家相談甚歡,笑聲、話語聲交織在一起。
魏嫣然躲在簾子後,透過那稀疏的縫隙,看着衆人,她想認認人,但可惜隻能認出幾個老熟人。
鎮北王落座下首,王妃坐在他身旁,端莊優雅。
紀雲樂跑到了王妃處,蹲下了說了幾句話,那神情頗為神秘。然而,王妃聽了之後,卻柳眉一豎,嬌顔含怒,擡手便給了他一巴掌。
那巴掌打得隐晦又輕,沒幾個人注意,可紀雲樂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他看起來十分生氣,一甩袖子,便氣沖沖地跑了。
她還看到了許世卓,他坐在青年才俊之中甚為顯眼,那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引得衆人矚目。
幾個姑娘羞紅着臉走上前,同他說着什麼。
起先,許世卓還能好好回話,臉上帶着幾分溫和的微笑,可沒過多久,他便站了起來,向姑娘們行起了禮,那神情帶着疏離和無奈。
那幾個姑娘見狀,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有個甚至被氣哭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楚楚可憐。
明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世子妃,您該落座了,這樣子被人看到不好。”
她的聲音輕柔,帶着不容忽視的提醒。
魏嫣然眨眨眼,“我能去和許世卓坐一起嗎?”
明月笑笑,“世子妃雖是成親的婦人,但若是想同許大人一同坐也不是不可。奴婢隻是怕許大人一時說錯了話。”
魏嫣然歎了口氣,那就是不行。“好吧。”
說着,她乖乖走了出了簾子,明月走在前頭,在一座子前停留。
古代講究長幼尊卑,這規矩嚴得緊,位置越靠前的,代表地位越高,那座次的安排,可都是大有講究的。而明月停留的位置是在高台之下的第一位,那位置尊貴得很,一般人可坐不得。
魏嫣然故意沒往明月處看,随後一溜煙跑到了已落座的衆人中。
今早在朝廷上的衆臣認出了她,那眼神裡帶着幾分驚訝,但貴婦和其餘的才子佳人卻沒認出她是誰,都在張望,眼神裡帶着幾分好奇不知道這位突然出現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明月看到了魏嫣然的行動,眼神裡閃過一絲驚懼,她想去帶人回來。但她不能在衆人面前追逐失态,隻能看着魏嫣然坐在了紀雲樂一旁的空座上。
紀雲樂百無聊賴地翹着二郎腿,那腿晃晃悠悠,仿若這裡不是皇宮禁地,而是自家的後花園。他随手将一串葡萄往嘴裡送,正悠然自得地品嘗。
可當他擡眼看到是誰坐在了自己身側時,頓時驚得手裡剩下的葡萄都掉了。那葡萄粒粒滾落在地,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中滿是驚恐,“你?你怎麼?”
他像是看到鬼魂般,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仿佛想要離得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