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骁輕聲笑了笑,笑着笑着眼淚止不住得掉了下來。
……
盤古山的夜空格外的美,繁星遍布,然而氣溫卻很低。
路北骁坐在篝火旁抱着自己的臂彎,熊熊的火焰卻讓他感受不到一點暖意,他緊緊皺着劍眉,額頭上直冒冷汗,恢複劑的藥效過去,後背傷口開始源源不斷地傳來痛感。
裴度擡手碰了碰路北骁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說:“你他媽怎麼了,來大姨媽了?”他打量着前方和洛楓交談的顧景言,湊到顧景言耳邊說:“你不會惹惱了那祖宗,他把你打成内傷了吧。”
“軍營有您這樣的向導真是三生有幸。”洛楓站在顧景言面前,臉上是蠱惑人心的迷人微笑,他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朵藍玫瑰,殷勤地獻給顧景言,“他們都說您和藍玫瑰一樣漂亮,這麼久沒見,送您的禮物。”
顧景言接過那朵藍玫瑰,面無表情地用手指摩挲根莖上的刺,冷冷地說:“說我是修羅神的人更多,你怎麼不給我修座廟。”
洛楓不說話,隻是笑盈盈地看着顧景言,他伸手想碰顧景言的手,卻忽然感受到了來自顧景言的精神力威壓,像是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适可而止。”顧景言擡眼看着洛楓,把玫瑰花扔回洛楓手裡,“每次隻要你大哥出現,你就像開屏的孔雀一樣到處沾花惹草,這種無聊的把戲,别來找我。”
他皺了皺眉頭說:“軍營的保密工作隻有在出事的時候做的最好,連你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讓我回去,看起來确實出了不小的事情。”
然而在路北骁的視線裡,他們聊得有來有回,看起來格外熟絡。
路北骁狠狠翻了洛楓一眼,弓着脊背說:“那家夥給我的不是恢複劑,是會用後反噬的無感劑。”他低聲罵了一句:“狗東西。”
裴度冷笑一聲說:“他在我們裝逼說自己肯定最先找到顧景言,不然就給誰二十萬獎金,結果這次竟然是你,你沒見他聽見消息時那眼神。以後有的是你受的,忍到回去再治吧。”
路北骁感覺自己的眼前開始發黑了,他抱着自己的膝彎用膝蓋抵住額頭,意識迷迷糊糊間心有不甘得想:憑什麼所有人都可以糟踐他,無視他……
他連拿回自己父母遺物都不可以……
路北骁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身旁的裴度忽然站了起來說:“報告長官,他傷口複發,疼得昏過去了。”
然後是洛楓的聲音:“這家夥半路怕死劫持了洛林想要逼停飛機。長官,這種重罪,您不教教他規矩,以正軍規?”
顧景言問:“他為什麼疼成這樣?”
裴度頓了頓說:“可能……體質差,他本來就不該在我們隊裡。”
路北骁掙開了眼睛,強忍着疼痛扶着牆站了起來,他微微低着頭向顧景言敬了個軍禮說:“報告長官,我沒事。”
火光跳動,照亮顧景言那張俊美卻清冷的臉,他靜靜看了路北骁兩秒說:“沒事就準備出發回軍營,我們不能耽誤一點時間。”
洛楓還想說什麼:“長官,他可是……”
顧景言瞥了洛楓一眼說:“這裡你做主還是我做主。”他擡眼打量了兩眼路北骁,就像對待一個根本不認識的新兵那樣,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是夜。
路北骁在機艙裡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意識朦朦胧胧,像是一直保持着一腳踏空的狀态。耳邊一開始是隊友的呼吸聲,後來逐漸開始變得吵鬧。
他好像夢見了剛剛的相見的顧小花來看他,小孩子的聲音奶聲奶氣卻中氣十足得在隊友的調笑裡說:“我爸爸說!路北骁是個倒黴鬼,他腦子好像笨笨的但是人還不錯,你們都很壞很壞不知道幫隊友,他早晚讓你們知道規矩還有那個洛楓!”
“修羅……顧上校真這麼說啊。”
“他隻說讓我把藥塞到路北骁嘴裡就走,但是我很聰明,會翻譯他表情裡寫的話。我說完了!你們不要說我搞砸還洩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