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卻不得不照做。
他上輩子到底欠了顧景言多少錢,這輩子才會這樣,仔細想想幹的這些活還都是他這個冤大頭主動攬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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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骁真的很無語,他無可奈何得看着顧景言說:“你是個螞蚱嗎?不要亂動了。”
顧景言梗着脖子,渾身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他紅着眼眶瞪着上藥的路北骁說:“要不然你試試!”
路北骁看着顧景言這幅激動的模樣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我試有個鬼用,我腿上又沒傷口。這藥雖然疼,但是恢複效果立竿見影。”
顧景言挪着腿側過身去,背對着路北骁,渾身寫滿了不配合。他揪起床上的枕頭就扔,沒好氣地說:“我不要立竿見影,我也不想上藥了。”
路北骁是真沒想到顧景言竟然這麼怕疼,他本來以為顧景言這種不把世俗人情放在眼裡又強得可怕的存在應該天不怕地不怕,卻沒想到對方連上個藥都要磨磨唧唧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的人都比較脆弱,或者顧景言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知道,他莫名感覺顧景言今天的情緒狀态很不好,從樓梯裡見到的第一面就是,非常低落沮喪,和平時那幅無法無天的拽樣截然相反。
當然脾氣也更差了,一點不順意就像是個炸毛的貓似的,現在連藥也不願意塗。
按理說顧景言這樣經曆過無數次戰鬥已經是上校的人,不應該這樣任性,路北骁莫名覺得顧景言有點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的意思,但他又不能确定,隻能任勞任怨地把顧景言洗下的帶着髒污的血水倒掉。
路北骁帶着隔離信息素的口罩,看着滿盆刺目的血色,想到顧景言的傷勢無奈地歎了口氣,回到房間重新蹲在顧景言面前。他上手大力掐住顧景言的大腿根,壓低了聲音說:“忍着。”
然而下一秒,路北骁就猝不及防地被顧景言踹倒在了地上,後腦勺撞到了身後的凳子,手裡拿着的藥劑更是灑得他滿衣服都是。
路北骁狼狽地爬了起來,忍無可忍地對顧景言說:“你又發什麼瘋?”他覺得顧景言簡直腦子有病,像是在故意氣他似的格外不配合,自己的一片好心全被當成了驢肝肺。
路北骁隻好脫下沾滿藥水的外套,生氣地扔在一邊。
顧景言不說話,隻是皺眉看向别處。
路北骁越看他這幅模樣越生氣,他什麼話也不說直接動手塗藥,一邊聽着顧景言倒吸冷氣一邊放狠話威脅:“你要是再敢踢我,我就把你直接按在地上幹,反正你也跑不了,我看你先休克死還是我先被你踢死。”
“自己傷成什麼樣自己心裡沒點數,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迹。”
路北骁低頭給顧景言的腿捆紗布,卻聽見對方壓低了聲音小聲說:“你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路北骁皺眉看向顧景言:“你說什麼?”
顧景言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很認真地說:“我很煩你。”
路北骁繼續低頭纏紗布,他知道顧景言剛剛那話什麼意思,他們被信息素蠱惑在迦南遺骸裡荒唐的時候,就是剛剛那樣的姿勢。
他知道顧景言是不想,甚至是不舒服的,因為對方當時哭得聲音都在抖。但是沒辦法,他當時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隻能不斷沉淪做被本能驅使的奴隸。
“我知道你煩我,不煩我你也不會當衆逼我喝醋還拿鞭子抽我,不煩我就不會明明是我在照顧卻還踹我。”路北骁心髒像是沉入冷水般開始泛涼,他咬着後槽牙說,“我也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所以我做什麼補償都是沒用的。”
“路北骁。”顧景言忽然勾唇笑了笑,卻笑得無比的凄涼,“我是狼心狗肺,但你也自作自受。”他說完深深吸了兩口氣,眼眶開始發紅說:“難道匹配度夠高,□□就不是□□了嗎?為什麼你發情,就要來禍害我。”
“我被你的信息素壓着,什麼反抗都做不了,明明你根本打不過我,可是我就是反抗不了。”
“既然已經這樣,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就把話說開好了。我不是嫌棄你,也不是瞧不上你,我隻是忌憚你。我害怕,我努力了這麼久,卻還是要被一個陌生的Alpha掌控。”
“你僅僅是用信息素就能讓我動彈不得,就好像在說我這麼多年的厮殺和努力全是笑話。”
“你天生就是Alpha,你根本不知道,一個Omega想要建功立業,想要争取自己的權利有多麼難。剛入營的時候我連訓練場都不被允許去,對我好的學長想把我騙進樹林□□,到頭來軍營還要說我不知廉恥想讓我滾,所有人都把我當做一個東西做賭注。”
顧景言說着說着眼睛裡就開始泛淚光,他嗓音低啞,呼吸急促:“我這麼努力去報答将軍的恩情,可是我隻是不想和Alpha結婚,他就不要我了,我不夠溫順不夠柔弱,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了。”
“可笑,婚姻愛情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那麼好,為什麼軍營從未有過Omega是上将,為什麼所有有能力的Omega結婚之後再也沒有了名字。”
“你現在對我好,可是你早晚會把我栓在籠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