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事莊玉蘭沒再講下去,也沒人再追問,最後大家就沉默地繼續看電影。
有了打發時間的工具,夜晚很快過去。第二天室内光線微弱,大家都窩在家裡,莊玉蘭像幼師一樣一個個檢查了大家的狀态,發現都還不錯之後松了口氣。
按照計劃晚上她打算去找周浠。等到夜幕降臨,天空趨于黑暗,她行色匆匆地出門。
周浠是她的大學同學,本地獨生女,沒什麼經濟壓力。一畢業就拿父母給的錢在這片大學城開了個密室逃脫館。
母親去世之後的那段時間,莊玉蘭感覺自己狀态很不對勁,于是辭去了已經做了幾年的工作。
在找下一份工作之前的空檔期她就在這個密室逃脫館兼職,也是扮演女鬼的角色。
隻是她也沒想到女鬼演多了會有一天會變成真的,現在甚至可以自帶妝造出演,也算是提前沉浸式體驗了。
這個時間應該還有最後一批客人,莊玉蘭害怕承受不了電梯的光線,從側門走樓梯到四樓。
探出一個頭,她看了一眼走廊,因為夜晚的場次要刻意營造出陰森氛圍,所以光線還算能接受。
在原地待了一會兒确保沒其他人後她才試探着走出去。
前台到周浠低着頭看手機,察覺到有人來還以為是顧客,結果擡頭發現是莊玉蘭。
她睜大眼睛:“莊玉蘭!我說你最近去哪裡了?失聯這麼久?發消息也不回,我還以為你出意外了?”
事情太過複雜,莊玉蘭一時不知道從哪裡開口,謹慎地看了四周,她把周浠拉到一旁的沙發上坐着。
很認真地看着周浠的眼睛,她說:“我給你說一個事情,你千萬不要給别人說。”
周浠很少看她這樣嚴肅的樣子,也緊張起來,點點頭。
“其實我現在是鬼。”
這話一出周浠無語地啧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莊玉蘭,能不能認真一點?你是鬼,我也是,窮鬼。”說着她指了指身後的密室:“裡面那些鬼都是我的員工。”
莊玉蘭急忙打斷她,面色嚴肅地說:“不是,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正版的。”
“你還正版的呢?好啊,讓我來試試你有沒有心跳。”
周浠像以往打鬧那樣順勢把手放在莊玉蘭胸口。按了一會兒,她調整了坐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莊玉蘭。
莊玉蘭冷靜地看着她,主動拿着她的手往手腕上帶:“你看,不僅沒心跳,我還沒脈搏。”
“對了,也沒呼吸,你試試。”
周浠越摸臉色越差,蒼白程度都快趕上死了幾天的莊玉蘭。
她摸了一下莊玉蘭的臉,沒有任何溫度,皮膚也沒有以前的有彈性,像在摸一個仿真人偶。
她早該發現了,以往莊玉蘭的臉頰總是泛着紅,她一向氣色很好,看起來跟水蜜桃似的。但現在的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她平時也愛看一些恐怖故事,什麼民間詭異事件,但沒想到第一次見鬼居然是自己的朋友。
這件事情太過難以接受,她坐在原地呆了好半天,有時候難以置信地看着莊玉蘭,有時候又掐掐自己,有時候又上網查“朋友變成鬼了怎麼辦”。
看見周浠魔怔的樣子,莊玉蘭頗為理解地看着她:“雖然我不會咬你,但你害怕可以叫出來。”
誰知周浠突然紅了眼眶,她把頭埋在莊玉蘭肩上,聲音帶着哽咽:“怎麼會這樣?”
莊玉蘭一愣,輕輕伸手摸摸她的頭。想了一會兒,她豁達地說:“沒事的,可以看廣告複活。”
周浠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埋怨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莊玉蘭笑出聲來,說:“我說真的,你沒發現我和别的鬼不一樣嗎?說不定真可以活過來。”
這話讓周浠有些意外,她淚眼朦胧地看着莊玉蘭。
“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方法。不過話說你不是看了很多恐怖小說嗎?有沒有什麼頭緒。”莊玉蘭問她。
周浠若有所思:“我看的一本裡面好像是把豬皮和羊皮混在一起打碎,浸沒在人血裡,然後做成皮套帶在身上。”
光是聽着莊玉蘭都要吐出來了,她面露難色地問:“有沒有體面一點的活法。”
周浠一時也想不到,說這幾天她去四處打聽一下關于這方面的信息。
說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告訴莊玉蘭:“你知道嗎,大概是前幾天,尹烨澤來找過我。”
莊玉蘭疑惑地啊了一聲。
“他問我能不能聯系到你。”
莊玉蘭疑惑地啊了兩聲。
“之前聽你的描述,我還以為你們不熟呢,結果他居然還能找到我。”
周浠現在還記得某天上午莊玉蘭突然找她請了半天的假。她當時沒在意,隻是随口一問她去做什麼,結果莊玉蘭輕飄飄地回了一句:“領結婚證。”
這已經把她吓得不輕了,在知道莊玉蘭的結婚對象是尹烨澤的時候她的嘴更是張成了type-c充電頭的形狀。
雖然她天天說做夢都盼着自己的閨蜜找個有錢老公給她養老,但沒真的讓莊玉蘭就這樣去結婚。
她非常擔心莊玉蘭是被人哄騙了,但據莊玉蘭自己的描述,她結婚之後生活基本上沒什麼變化,就是多了一個有錢且冷漠的室友。
聽完周浠就沒那麼擔心了,甚至還覺得莊玉蘭也算是年紀輕輕就過上了錢多到花不完且老公不在家的理想生活。
莊玉蘭試探着問:“那他看起來怎麼樣?”
周浠非常認真地說:“挺帥的,本人比報道上還要好看,而且身材居然也那麼好,莊玉蘭你吃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