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本就是很美好的顔色,象征着新生與活力,隻有人類才無聊到給顔色劃分意義。
美好的事情總是愛撲騰,抓不住,握不了。崔芷偏就是倒黴聖體,自己把自己絆倒了,摔進了時空眼。
再醒來,她被青銅士兵押解到了國王面前,被天師稱作是神女。
所有人都像看盤菜似的瞅着她,沒讓她感覺到像什麼神女,倒像個有點意思的小玩意,沒啥尊重的感覺。至于國王,她離得太遠看不清。光看到他脖子上戴的某種珠寶,閃着貴氣的光。
她想象着自己要是國王該多好啊,天天耀武揚威,頤指氣使。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天師讓崔芷站到她面前,他要和老天對話,讓老天也看看崔芷。
崔芷幾乎腳沒沾地就被架到天師面前,青銅士兵還拿繩子束着她的手,好像她能怎麼的似的。
這時她才看清,原來兜來轉去還是他,國王是洛祁茗。
滿朝文武看着,洛祁茗實在沒有理由放了她,隻能靜觀其變,着急但沒用。
天師則拎着大小器件,一陣蔔算。旋即,仰面長嘯:“此女身上有解決我國未來能源危機的能量石。陛下,依我拙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洛祁茗小聲說,話語間盡是威脅:“那就别講,閉嘴吧,您呐。”
“陛下,當以國事為重,不可貪圖美色,後患無窮啊!”天師一臉苦頭婆心,臉上皺皺巴巴地說:"殺之,煉成丹藥為國王進補,這樣國王就能長命百歲,國祚綿延。”
崔芷上竄下跳地比着口型:“少聽他放屁,洛祁茗快把老娘放了。”
洛祁茗斟酌着,算了還是這招吧。他猛拍桌子,大喝一聲:“天師,你可知道她與我情投意合,早已懷了皇室骨血,你這是要謀殺皇子嗎?”
天師一臉囧相,隻得賠罪:“非也非也,剛才占蔔老天說要讓我檢驗一下您二位的真情,經過剛才一驗,果真如此啊。您二位情比金堅,老天也深受感動,給出了解決能源危機的方法就是:您二人永不踏出國界,夫妻恩愛。”
“好,如此甚好。今天的朝會就開到這,退朝!”來不及聽這幫老頑固廢話,洛祁茗趕緊扶着崔芷下了朝,回了寝宮。
“這個夢什麼時候能醒啊?咱倆差了六百年多年,說話都不在一個頻道上,怎麼可能愛上對方,這根本就是危言聳聽!”崔芷嘟囔着說,餘光裡觀察他的反應。
“說話也沒有不在一個頻道吧,我感覺每個夢裡都會有一段符合夢境的新記憶。溝通沒問題的。”燕探青那裡隻是因為怕我死掉瞎說的嗎?不會開始喜歡我的?洛祁茗心中一陣酸楚淌過,思量着說,“你要是覺得無聊我可以多找些人來陪你。好吃的好玩的都可以搜羅來給你。你什麼都不會缺,我會保護你的。”
崔芷沉默了一會兒,看向洛祁茗,目光中充滿探究的意味:“可洛祁茗,你是國王。你那幾個妻子,妻舅啥的,估計聞着味就要來害我了。等着他們害,不如我先下線了。這是小精靈給我的糖果,給你吃吧。刀借我用一下。”
“别,我們先說幾句話,成嗎?”洛祁茗趕緊把自己的刀扔向遠方,把她摁在原處,“現在沒刀了,我們聊聊?”
“這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你。”崔芷有些生氣,她其實也沒那麼大勇氣去自殺,要是一鼓作氣,大概會痛快點。
“我喜歡你崔芷,哪怕隻是虛無的夢境。我想保護你,心疼你,把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夢衍愛意吹拂曉,如果有可能,我們的故事就叫這個名字。”洛祁茗思索,說出了他一直沒說的話,“你聽着我沒瞎說,你大三寒假在熙城南廈心髒中刀,失血死亡。”
“所以呢?”崔芷對上他的眼,淡淡回應。
“大四寒假,在跟你男朋友同一棟樓的電梯夾層裡。所以我覺得可能是他害的你,但隻是猜測。”洛祁茗一口氣說完,努力證實自己的可信度。
“我一直都挺奇怪的,我的一生是寫在你們的史書裡嗎?你頭一回見我就這樣說,你瞞了我挺多事情的,對我不夠真誠。”崔芷搖搖頭,期待他解釋。
“我……不能說。”洛祁茗記得爺爺再三強調過,物品溯洄器不能讓被書寫者知道這東西的存在,“沒有理由。”
“我的喜歡從來是權衡利弊,我也不覺得你口中的喜歡有多真摯。”崔芷莞爾一笑,“如果……這世界上真的存在獨屬我的愛意,無非是我的臆想。”
幾乎沒有遲疑,她拿出第一個時空裡防身的小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糖果在手心裡沾染着她的溫暖,吃着可真苦啊。
洛祁茗擡頭望天,不想去看她。她瘦瘦小小一隻,好可憐。我可以保護你,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一下,痛嗎?
神女死後兩年,國王郁郁而終,他妻妾成群,一生無子。選取旁支的男子繼承王位。
至于能源危機,莫虛有的事情,未來從來沒有發生。
很平靜地就醒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我為什麼天天夢到崔芷。服氣了。啊啊啊,上次也太沒邊界感了。總要去問個清楚明白,顯得太矯情。她厭煩我了?我能改變曆史嗎?能去救她嗎?她說想去我的時空,不會是騙我的,她說話還是作數的。小說要趕緊看完,不能再拖了。”洛祁茗自言自語着,他想去為她做些什麼。
她把他推的愈遠,他越覺得虧欠她,因為自己做的還不夠,所以她才會不放心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