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神山賀一恍神，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跟自己截然不同，在其他人的眼裡，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胎，整天跟玄學之事扯上聯系。

離曬大譜當做沒聽到一樣略過，反正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剛剛也隻是發洩一下，繼續為神山賀答疑解惑：“剛剛說到十殿閻王，包拯作為閻羅王，手底下還有不少人，有鬼差無數，文武判官各三，還有文員三百。”

離曬大譜說到這裡，看了下神山賀的小身闆，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說：“顧名思義，文判官自然從事的是文書的活計，武判官則負責捉小鬼，你這身量，做個文判官最合适不過了！”

神山賀卻有不同的想法，怎麼，瞧不起小鬼啊，人民警察就不可以捉惡鬼了嗎？

神山賀道謝：“好吧，謝謝姐姐了，我自己再了解下。”

缺心眼子熱情地給她推薦：“想報考啊？那你得抓緊時間了，你記得關注張貼在每條大街上面的告示，我記得今年的統考就在12月後，全稱是陰曹地府及其直屬機構公務員招錄考試，你一定要試試！”

神山賀：“我會留意的。”

“好了好了，不說了，菜都上來了，吃完再說吃完再說。”缺心眼子兩眼放光。

三個鬼聊得實在投緣，一時之間都忘記來這裡是幹什麼的了，現在聞到了食物的香氣才被饞蟲勾回到正事中去。

缺心眼子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動靜，神山賀耳朵動了動，分外期待起接下來的大餐。

神山賀忍不住問道：“咱們今天是吃什麼來的？”

剛進來的時候她就想問了，這家“酆都大飯店”隻挂出來一個寫了自家名字的招牌，除了此外，什麼都沒有，沒有菜單沒有價目表沒有宣傳畫，隻有滿滿當當的食客和桌椅。

即便是這樣，裡頭也是座無虛席，擠滿了鬼。

她真的十分好奇，這到底是來吃什麼菜系的？

聽了這個疑問，缺心眼和離大譜對視一眼，“這個嘛……我們也不知道。”

離大譜：“這家是個私房菜，吃飯前沒人知道。”

缺心眼：“意思就是我們也不知道，得老闆上菜才曉得。”

眼看神山賀眼睛裡的問号都快要實質化了，離大譜哈哈大笑：“你知道我們鬼吃東西跟人是不同的吧？”

“人有五感，嘴巴一動，就能品嘗到世間百種滋味，然而鬼卻不同，我們有嘴有舌頭，但無法通過器官來品嘗味道，我們吃東西，吃的是‘氣’！”

缺心眼補充：“這家店的老闆是不會做飯的，他隻會派出手下小鬼跟人合作，去往陽世徘徊捕獵，看見有什麼好吃的他就吸什麼，如此，才把食物的這股氣給保留下來，最後送來酆都大飯店。”

神山賀愣愣點頭：“我懂了，就跟開盲盒一樣。”

缺心眼一拍手：“正是這個道理！”

“有時為了節約成本，除了合作以外，他還會用一點小手段，所以啊，在飯菜沒上來之前我們都不知道今天這餐要吃什麼。”

神山賀幽幽說：“這令我想到有次辦的一個案子。那人說是代購，來單訂制，實則是偷竊，來單就上工，客人早上下了單要代購哪個，他下午吃完飯就去偷。”

“上次終于被抓了現行之後還不放棄，非要讓我們民警幫忙跟客人發消息道歉，說得延期發貨了。”

缺心眼：“……”

離大譜：”……”

這……這還頗有敬業精神呢！

說話間飯菜已經上來了，七位小鬼擡着一桌子菜肴，上面還蓋了白布，神山賀無法看清。

七鬼走上前，“砰”的一聲将菜肴覆蓋在桌子上，才揭開了白布。

紙紮的白切雞、紙紮的冬陰功、紙紮的清蒸鲈魚、還是紙紮的馬拉糕……

怎麼都是紙紮的？

小鬼們上好了菜，卻并不離開，站定了齊齊擡手在紙紮大餐上一拂。

立時紙變活飯，“氣”回到了大餐中，它們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各自顯現出應有的色彩，香味頓時充斥了這間包房。

“快吃吧快吃吧。”鬼差們都等不了了，神山賀學着她們的樣子，閉上眼深深一吸氣。

唔，這熟悉的美味！

淚水都要從嘴角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