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賀打定主意去考察其他考閻輔導班。

孟圓提議自己陪同，神山賀欣然同意。

出大門的時候，推銷鬼給孟圓使勁使眼色，暗示他使出渾身解數把神山賀這個大客戶拿下，一定要讓她來報考自己的輔導班。

孟圓微微點頭，放心吧，我保證她看過之後會回來的。

推銷鬼看着兩人的背影老懷欣慰，在背後笑得一臉慈祥，笑着笑着突然覺得不對起來。

等一下！孟圓那小子不是最不喜歡做這種活計的嗎？

以前讓他對大客戶推銷産品，他都當做耳邊風一樣，怎麼今天會這麼積極？

真是奇了怪了！

孟圓帶着神山賀下了樓，看見滿大街擠擠攘攘的鬼，摩肩擦踵的，都快要沒有個下腳的地方了。

孟圓提議：“既然你沒有心儀的對象，那不如我們從街頭開始一家家看起來吧？”

神山賀點頭：“好啊。”

先前她還在擔心，拒絕了孟圓的提議，他會不會不開心，沒想到多了幾年的曆練就是不一樣，他現在比以前成熟很多，沒那麼情緒化了。

第一家叫“白鹿學宮”，孟圓見她好奇，便解釋道：“這是一位明代老先生創辦的，在他還活着的時候，在白鹿書院裡學習過，為了紀念學生生涯，他也起了這個同樣的名字。”

神山賀了然，随衆流拿了宣傳單然後去蹭試聽課。

一進教室她就被裡面這股狂熱的氛圍給震住了，一位老先生站在教室最前方，幾十張桌案擠在一起，留的空隙連擠進去都很難。

“雖然地方不同，但陽間地府俱相似，考試嘛，都有相同之處，千變萬化都離不開一個‘背’字，隻需把老夫整理的這本《地府九千問》給背熟了，什麼題目都能迎刃而解……”

老先生說什麼，底下的學生就回答什麼，每個學生的眼睛都緊緊盯着先生，神山賀毫不懷疑，就算老先生振臂一呼，說要喝孟婆湯來提高記憶力，學生們都會照做的。

“我們走吧。”神山賀看了看周圍漸漸被傳染了這股狂熱的人群，側過頭對孟圓說。

孟圓沒問理由，隻是從善如流地護着神山賀離開。

走遠了孟圓才體貼地問：“怎麼，不合你心意嗎？”

神山賀皺眉：“我倒不是質疑老先生的學術水平，就是不太習慣這種氛圍。”

孟圓了然點頭，好像不經意一樣透露一條消息：“你不選這個也挺好的，他家雖然曆史悠久，資曆老，但是培養出來的都是一群迂腐至極的老古董，又不與時俱進。有時候僥幸考上，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通過實習期。”

神山賀心有餘悸地點點頭。

他們順着這條街一家家看過去，接下來看的幾家都是建國之前成立的，其迂腐程度隻比第一家好上那麼一點。

試聽了四五節課，神山賀腦子裡都亂成了一團漿糊，類似“之乎者也”的話充斥了整個大腦。

孟圓看出她的困境，建議：“老一輩的輔導可能過時了，不适合現代考生了，不如下一個我們去看看現代輔導班吧。”

神山賀果然有了興趣：“還有現代的？”

孟圓點頭：“當然！有現代人就會有現代鬼，也會有現代鬼建立的現代化輔導班。”

神山賀按照孟圓的指點右拐進了一棟磚石結構的小樓，沒有牌匾也沒有對聯，隻挂了一條橫幅：沉思閻考。

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神山賀暗暗點頭。

孟圓不說話，隻是無所謂地笑了一下，陪她一起進入。

他們好不容易才擠入試聽教室，棕色桌椅，單人單桌，雖然風格不同，但是受衆卻不少。

才剛剛挨到教室的邊，神山賀就聽見一道道慷慨激昂的女聲傳來。

“選擇報考機構可是鬼生的分水嶺，遇到黑心機構你就完了！”

“統考就是千軍萬馬過奈何橋，你要是沒有名師教導，你拿什麼跟人比？”

“同學們我跟你們說，人剛死的這段時間可是關鍵時刻，這個時候用功就是事半功倍！”

“你報我們教育，每提高0.5分，就可以打敗多少鬼知道嗎？一點不誇張地說，100個！”

神山賀一抖，聯想到自己上學的場景，閉了閉眼，孟圓低頭，貼心地詢問：“怎麼了？”

神山賀搖搖頭，趕緊把腦子裡的想法甩出去，“沒事沒事，要不然我們還是離開去看下一家吧。”

出去了才發現，兩人已經把考閻輔導一條街上的教育機構都看完了。

孟圓輕輕歎了一口氣，憂愁地說：“太舊的你不喜歡，太新的你也不想，那要怎麼樣的你才喜歡呢？”

神山賀搓搓手臂，一臉苦惱：“也不能怪我，剛剛那間教室我一進去就大感不妙，好像回到高中了一樣，心理陰影别提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