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江照遠把胡蘿蔔塞到了冷希鶴手裡:“師父父~”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冷希鶴背過手去,“說吧,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想給你送蘿蔔。”江照遠無辜眨眼,語氣可驕傲了,“這可是我從長老手裡赢來的蘿蔔,第一名才有的。”
喝喝,兔子根本不喜歡吃蘿蔔,他得趕緊把這東西送出去,不然衛承周又要盯着他吃飯了。
冷希鶴看起來不像信了,但還是點了點頭,接過裝着金絲半透糖殼胡蘿蔔的盒子轉身:“你東西收拾好了沒有,過幾天跟我一起下山。”
咦惹——“你同意我出去啦?”
之前冷希鶴嚴令要求他不能騙守山弟子放他出去,還放了令牌在他身上,恐吓說亂跑出去就把他炸死,沒令牌又出不去,江照遠惜命得緊,一直在天一宗裡招貓逗狗。
“嗯。”冷希鶴有自己的打算,但不準備告訴已經蹦起來的兔子。
好诶!不用求冷希鶴放他去跟師兄玩了!
開心的人不止江照遠,一起床發現師弟不見了,急急忙忙跑出來的衛承周也同樣驚喜,他衣角有些亂,一進來就站到了江照遠身邊,氣還有些喘。
他是很高興的,但看着無憂無慮的師弟,被焦急掩藏的思緒重新湧上心頭。
剛才哪裡都找不到江照遠,直到他打開了師尊的院子,師弟開心得像個花蝴蝶,師尊卻背對着他語氣冷淡。
師弟一醒來就來找師尊,之前還給師弟禁足的師尊終于同意了讓他下山,明明是件好事……他怎麼會覺得不安呢。
“拜見師尊,下山後就讓我來照顧師弟吧!”
衛承周站在江照遠身側,肩并着肩,等師尊回話。
冷希鶴将手裡的東西放到書架上,上面有多個整整齊齊的小箱子,之前江照遠好幾次想偷看,都被拎着兔耳朵丢出去了。
“不用,他跟着我。”
江照遠想起了什麼,一臉訝異:“師父你也去啊?”
冷希鶴瞥了他一眼,拳頭有些癢。
剛剛還一臉興奮,現在就面露失望,敢情剛才他說的話全都從兔子耳朵裡穿過去了。
“跟緊我,不然丢了就不要你了。”冷希鶴冷聲道。
江照遠撇嘴,不要?這家夥能看着人間燭失蹤嗎,平日裡都恨不得把他拴褲腰帶上看着。
他不樂意了冷希鶴也别想開心,直接開口道:“我要找的人你找到了沒有,你不要我了我就去找他!”
冷希鶴不要他有的是人要,想追他的人要從這裡排到fa國!
一提這個,冷希鶴就想起了兩人的契約,人間燭換尋找一個人,沒心沒肺的兔子倒是對那位無名氏在意得很。
心裡微妙不爽起來,他回了一句還沒有消息,江照遠抱着手臂嗤了一聲,冷希鶴眼神掃了一眼江照遠和衛承周:“你跟承周什麼時候這麼親近了?”
都快貼到一起了,自己這個大弟子向來與人保持距離,現在卻站在江照遠旁邊,衣角都纏一起,親密得礙眼。
“我跟師兄關系一直都這麼好。”江照遠挺胸,繼續氣冷希鶴,卻見衛承周上前一步擋住了他。
“師尊讓我好好照顧師弟,我們又是師尊唯二的弟子,自然親密些。”
“你知道分寸就好。”冷希鶴揮揮手,留了江照遠下來。
“眼睛叽裡咕噜地轉半天了,想什麼呢?”
被博古架上的保護罩彈了一下的江照遠吹吹指尖,閃到冷希鶴身邊,把手伸出來給他看:“束魔環怪怪的。”
他從昨天開始就感覺有點異樣,感覺身上癢癢的,後面沒什麼感覺,在師兄寬廣的胸膛裡大睡特睡,睡醒了覺得要是出門就找不到冷希鶴售後了,連忙跑過來把人喊出來。
說到這個,冷希鶴表情也嚴肅起來了,束魔環是他親自篆刻煉制的,專門針對江照遠的情況,有句話江照遠說對了,人間燭獨一無二,他絕不會坐看人間燭出事。
雪白的腕子被翻來覆去看了幾次,束魔環也被拿出來檢查,除了手臂上壓出來的印記,毫無受傷的痕迹,冷希鶴又讓江照遠給他看看覺得癢的地方。
江照遠躊躇了一下,按在自己領口上:“這不好吧……”
故意作弄他是吧,壞兔子,冷希鶴深吸一口氣:“看衣服以外的。”
江照遠發出沒意思的唏噓,冷希鶴膝蓋一重,兔子腦袋擺了上來,長長的耳朵猛地冒出,抵在他心口。
冷希鶴看着蹲在自己膝蓋邊的江照遠,心頭複雜:“這個姿勢,我殺你不用一秒。”
江照遠愣了一下:“難道我換個姿勢你就殺不了我?”
他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他明明是站累了又不想坐地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