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名字的趙相和李尚書抖着叩首,口稱不敢。
“怎麼不敢?朕看你們敢的狠。如今好好一個金銮殿,變得竟如菜場一般熱鬧,難道并非拜諸位所賜?”
一衆告罪聲後,齊時雨轉身上了台階,坐回了椅上:“罷了,宣王殿下替朕走這一遭吧。”
弄到這個局面,自己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群臣若有反駁,也成了私心,因此更是無人阻攔。齊時雨這才明白過來,小皇帝發了這麼一通火,隻是為了能不容拒絕的把這差事扔到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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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衛溜出宣王府的時候,身上還發着低燒。
“都說傻子不會傷風,你怎麼還能起了熱?我可不信你真病了。”季明歸歪在醫館的椅子上,還在給病人把脈,見着沈停雲,頭都沒擡,隻埋頭寫起方子來。
沈停雲沒有反駁季明歸罵自己傻子的話,隻跟他說:“若不是得了病,我來醫館找你做什麼?”
季明歸送走了客人,朝沈停雲眨了眨眼:“誰知道是不是沈侍衛看上了我的美貌。”
沈停雲沒聽出來這句話裡的揶揄跟玩笑,一本正經道:“不會,你沒王爺好看。”
季明歸差點一口老血噴在櫃上,罵人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沈停雲你有病吧?”
沈停雲點點頭,說,是啊,沒病誰來你這兒。
季明歸:……
“是王府裡的大夫醫術不精,看不好你,非得來找我?還是你家王爺煩了你,不願意讓人給你瞧?”季明歸拿沈停雲一點兒辦法也沒。沈停雲就是個木頭,對着木頭抛媚眼,抛出去也是白瞎。
沈停雲搖了幾下頭,跟季明歸說:“我不是因為着涼,府裡的大夫按傷風的法子給我治,這燒退不下來。”
季明歸揚眉,示意沈停雲說明白是個什麼意思。
沈停雲素來跟季明歸要好,便把昨夜之事半遮半掩地說了。
“什麼?王爺酒後亂性,你半推半就就給從了?”季明歸人都傻了,一嗓子喊出來,把沈停雲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捂他的嘴。
季明歸反應了半天,還是沒辦法接受。這木頭還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那王爺知道這事兒了沒?”
沈停雲搖頭,他處理得幹淨,什麼痕迹都沒留下,王爺昨晚喝得又這麼醉,更不會記得到底發生過什麼,今天一早還派人給自己送了西洋的傷寒藥,對自己跟從前一樣的好。
“也不打算跟他說,争一争?”
沈停雲又搖頭,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衛,能站在王爺身邊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根本沒有資格去争搶什麼。
季明歸歎了口氣,念叨了句沒出息,然後去給沈停雲抓了藥。
沈停雲千恩萬謝地帶着藥回了府,正巧遇到了剛下朝的王爺。
王府下人的衣服都是特制的,肩上繡了不同圖案,以供齊時雨在沒聽到對方聲音的時候認出眼前人的身份。沈停雲衣服上繡的是一枚祥雲。
不過一夜,再次見到王爺,沈停雲心中突突直跳,不知在害怕昨夜的事情留了端倪,還是對上王爺那雙墨色眸子時心生悸動。
沈停雲壓抑住内心忐忑,迅速上前行了個禮。
齊時雨并沒有任何異樣,不過是囑咐了他幾句,讓他好好養病,快些恢複,随後道:“你收拾收拾行李,再帶上兩個暗閣的暗衛,明兒跟本王一起下江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