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明教的祭司和教主夫人。”倉鴻說,“我騙他們帶來了教内聖物。那聖物丢失太久,如今連朱明教自己人都不清楚,它到底有什麼用。”
“有什麼用?”倉銘并不關心,隻是順着倉鴻的話問了下去。他和倉鴻,早就無話可說。
倉鴻:“那聖物名叫萃金瓶,但萃的卻并非金銀,而是蠱王。蠱王難得,隻能用萃金瓶培育而出。”
“得了蠱王你想做什麼?”倉銘笑笑。倉鴻有野心,但同自己的舊主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
“蠱王可以醫死人肉白骨,得到了它,你的眼睛、雙腿,都能重新好起來。”
倉銘忽然用盡全力,将倉鴻緊握住自己的雙手推開,發了瘋似的揮起兩手,打在倉鴻身上,既無助,又絕望。
“這雙腿,這雙眼,都是你廢的!如今費盡心思去尋那個鬼蠱王,又有什麼用!”倉銘嘶吼着,企圖從陪你過輪椅上離開,但在摔倒地上之前,就被倉鴻抱在了懷裡,再動彈不得。
倉鴻親吻着他的鬓發,強行将懷中狂躁不安的人安撫下來。
“父王答應過我,隻有把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才能徹底放心,留下你的一條性命。”應陽國王的王位來得并不名正言順,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前朝留下的唯一王子,應陽王既不敢随意殺了,又不敢放任不管,隻能讓自己的兒子想辦法解決。
倉銘無助地跪坐在倉鴻懷裡,絕望地說道:“銅鏡摔碎了,你才想起來重新拼好。可碎了的鏡子就是碎了,即便你有通天的本事,把外表修好了,難道那些裂隙就不會存在了嗎?”
倉鴻沒辦法回答倉銘的問題,他知道自己是個懦弱的人,隻會聽從父親的命令,沒有殺伐果斷的血性,因此連喜歡的人都沒辦法守護好。
“放心,都會好的。”倉鴻說。他說的不是倉銘想聽的,卻是他想要看到的。
倉銘低聲笑了起來。
“我想起來,在京都的時候,我為了達到你們的所謂的要求,曾設計将一個把我視為朋友的人逼到成為一具任人宰割的懸絲傀儡,那時的我又怎麼會想到,自己也會落入與之相似的境地。可見冥冥之中,報應不爽。是我活該。”
倉鴻親吻着他,對這些話恍若未聞。
隔日清晨,沈停雲的住處多了一封信,信件靜悄悄地出現在他床頭的小桌上,不知是誰放上去的,也不知道是何時放上的。
沈停雲打開那封信,随後稍稍一愣。信上沒有多餘的東西,隻寫着今晚子時前往蕉下小樓一見。
沈停雲不知來意,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該去赴約,于是拿着信去找了齊時雨。既然是算無遺策齊君郎,自然能給出最合适的意見。
齊時雨端詳了信件片刻,說道:“不如前去看看。我們在應陽王宮裡,理論上沒人敢對我們怎麼樣。寫信之人是敵是友,一見便知……但為保穩妥,明天我和你一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