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争不過季明歸。
季明歸與沈停雲,才是真正的患難真情,自己和停雲有的隻是不堪的過去,如果不是季明歸死了,停雲恐怕連眼神都不會分給自己。
但當務之急并非要和季明歸争些什麼,停雲的命,比一切都重要。
“男人?什麼男人?!”季明歸猛地回頭,看向齊時雨,似乎刹那間意識到了什麼,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齊時雨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餘的話,為了讓季明歸能全心救下沈停雲,不得不将對方離開後朱明教内發生的一切都講述了一遍,包括地牢裡的死人、被沈停雲殺死的鄭閣主,以及觊觎聖物的應陽王族。
季明歸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說道:“我在雲兒去鳳栖鎮後不久就來了京都,臨走前派人給雲兒送過信。”
所以死在地牢裡的人,必然不是他。
聽完了朱明教發生的一切,季明歸又變得跟方才一樣不怎麼待見齊時雨,說自己要給雲兒解毒,讓喻寒依把齊時雨請出去。
齊時雨不樂意,但沒有别的辦法,沈停雲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他可以和季明歸賭氣,但不能拿沈停雲的命開玩笑。
齊時雨離開後,季明歸又不陰不陽地朝喻寒依開口:“陛下不去陪陪齊妃?少年相知的情分,難道還敵不過露水情緣?”
喻寒依沉着臉色,終于開了口,說了句别鬧了。
季明歸冷笑。把自己騙來京都扣在皇宮裡的人是喻寒依,鬧也是喻寒依在鬧,罪魁禍首反過來還要怪罪自己。
“時雨不是說了,教内現在管事的是桑梓,你即便回去,南疆也沒了你的位置,老老實實留在朕的身邊,不好嗎?”喻寒依問。
季明歸解開沈停雲的衣襟檢查他胸前的傷口,空檔的時間說道:“小美人,我跟你不過是玩玩,你怎麼非要當真了?正房面前,還是顧忌着點兒好。”
喻寒依站在季明歸身後說道:“時雨哥哥跟朕的小叔才是真正的竹馬之交,小叔跟你才是露水情緣。他們兩個怎麼鬧,都終究是他們兩個的事情,你何必非要橫插一腳?”
喻寒依清楚,季明歸本就是愛恨随意的人,他說喜歡沈停雲,并不見得真有多喜歡。如果他真的喜歡沈停雲,面對沈停雲的舊愛,不可能表現得那麼淡然。
季明歸對齊時雨的敵意,是對過去的介懷。但這份介懷并非因為沈停雲和他相愛過,而是因為齊時雨曾經對沈停雲的暴行。
“橫插一腳?”季明歸反問,“怎麼就算我橫插一腳了?誰給誰還立了牌坊不成?”季明歸不喜歡喻寒依那副理所應當的勁兒,沈停雲是個人,不是物件,想喜歡誰喜歡誰,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憑什麼這輩子就得跟一個齊時雨糾纏?
“要是沈停雲不選你呢?”喻寒依說,“明歸,别因為跟我賭氣,就去拆散别人。”
季明歸不予置評,隻說:“你先讓他選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