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川觑一眼直接瞳孔地震的秦疏。
好吧,不像演的……
秦疏還納悶,這陸行川怎麼就對着自己這麼大的意見?
感情是任玄這個狗東西又在給他搞事,硬了,拳頭硬了。
這可是政治正确的問題,襄王殿下一口否認,擲地有聲:“陸侯爺,絕無此事。”
陸行川合上茶盞放回桌上,下意識摸了下桌上的的古銅軟劍。
就見自家侄兒嘩的一下、劍就拔出來。
陸溪雲頗是緊張的把人擋在身後:“小叔不帶這樣的!不審不問,你這算私刑的!”
秦懷璋也忙不疊的勸起:“行川,你就是真要殺他,也不能在你府上動手啊。”
陸行川:“……”
一大一小。這個家,早晚藥丸。
陸行川默默收回摸在劍上的手,自房間正中的紫檀椅上起身:“秦疏,你敢隻身來見我,直接殺你,反顯的我陸行川沒氣量了。正好下月中,在西邊的羌戎有一場五國的會盟,你跟我走一趟如何?”
别吧……秦懷璋心下戚戚,不在府上,你也不能帶出去殺呀……
秦疏倒是沒有急着回絕。盡管現在形勢,看上去是人為刀俎,但到下個月,還有不短地日子。
就算權當緩兵之計也是不虧的,襄王殿下頂天的能屈能伸:“隻要陸大人不介嫌,小王願為大人提刀。”
“不成,他那兩下子,出了武禁誰都打不過。”陸溪雲強勢護起短:“小叔,我跟你去算了。”
啧,這孩子怎麼一根筋呢。
陸行川已經在後悔了、當初就不該聽長姐的話,放任秦疏接近自己侄子。
什麼提前布局、押注新君,什麼維護西府軍權平穩交接。再這麼下去,就一顆獨苗,都要給人拐跑了。
說實話,有點野心沒什麼,有點手腕是好事,可你要是什麼都不在乎,那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政治機器了。
陸行川有在乎的人,非但有,還不少。
像秦疏這樣一号,陸行川不認為将來僅憑自己一人,足以應對。
——盟友,最好、還是找比自己傻點的。
陸侯爺上手理一理侄子的衣襟,語重心長:“溪雲啊,會盟是政治,你也不懂,你還怕小叔害他不成?”
秦疏冷眼旁觀,呵,演的跟真的似得。
襄王殿下反客為主:“以陸侯爺的能為,自然是不會出問題。”
陸侯爺的目光冷飕飕的就掃過來了,小子,搞捧殺是吧?
陸行川皮笑肉不笑的朝着秦疏投過一道視線。
秦疏适時給上一級台階:“陸侯爺憂心國事,小王會盡力免讓大人操煩。”
管他有沒有默契,起碼表面上是達成一緻了。
陸行川從不吝啬不要錢的政治示好:“刑部那邊再回去也不安全。這樣,本侯為你作保,進入三司流程之前,殿下也不用空耗在那邊了。”
秦疏十分上道:“如此,多謝侯爺。”
···
陸侯爺點了頭,那盧家的案子就不叫案子了。
畢竟是盧節算計秦懷璋在前,不去追究盧節,那都已經是陸侯爺胸襟似海了。
非是陸行川真的胸襟似海,隻是整個盧家,盧節人還躺着,盧節的兒子盧文忠白紙一張,剩下的人更是一問三不知。
倒是盧節的侄子盧士安上道,主動來提大事化小。
對此,襄王殿下的關注點卻是不在盧家身上。
雲湘閣,沉夢間。
靡靡的絲竹之音中,任玄、任将軍如坐針氈。
您的老闆先是主動的為您填了一杯酒:“盧節大人受傷,本王也是深感不安。”
圖窮匕見:“任将軍,盧大人身上的傷,皇叔身上的傷,你沒什麼要和本王,還有盧少卿,交代的?”
任玄現在看那酒杯上就明晃晃的三個字————斷頭酒。
秦懷璋是他捅的,盧節是他捅的,别說秦疏了,現在任玄看自己都像卧底。
場面一度凝固。
看着任玄這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窘迫摸樣,盧士安輕咳一下,嘗試幫人找點找補:“任玄在叔父被傷後,找過盧家,甚至帶我找過陸世子。當時您人在獄中,他要是想害您,沒必要去做這些。”
一旁的陸溪雲自顧自的挑着果盤裡的荔枝,隻做事實的陳述:“任玄找過我。”
這一點、至關重要。
畢竟,若任玄真是他方安插的棋子——秦疏一入獄,他根本不可能還在那費盡心思撈襄王殿下出水。
這一點、秦疏心知肚明。
這也是秦疏現在還能有心情和任玄喝酒的原因。
有一說一,不論是為人方式,還是處世作風,秦疏都是欣賞任玄的。
秦疏都快把這任玄引為心腹了,冷不丁給他來這麼一下子,襄王殿下也是郁悶的緊。
但他用人從不隻靠感覺:“若是意外,将軍就把意外講清楚,若是誤會,将軍便告訴小王誤會是什麼。”
任玄微微縮了縮脖子,這看着是躲不過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