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襄王府上,任玄默默歎了口氣。
他是真服了。
秦宣你不務正業,成天和刺客鬼混也就算了。你說你沒事,讓袁楓招惹秦疏做什麼?
現在好了,狗皇帝回過神,開始平等地收拾每一個人了。
秦疏神色淡淡:“萬戎村,為什麼放走那刺客?”
任玄心下暗歎,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狗皇帝。
那哪兒叫放人……那是根本打不過那小鬼罷了……
何況——政治嘛,不就講究個合縱連橫、遠交近攻。
偃師與袁楓生出嫌隙,任玄看到了機會,一個乘機拉攏這小鬼的機會。
當然,以上種種是無法對狗皇帝言明的,秦疏隻會覺得他瘋球了。
明明是狗皇帝自己的火葬場,事事都要他來操心,秦疏就不能自己記起來點什麼嗎?!
想到這裡,任玄不禁郁卒。
就他這樣的‘忠臣良将’,不配享太廟簡直天理不容!
……不對。
進了太廟說不準還要天天看狗皇帝秀恩愛,這太廟不進也罷!
腦子裡一番頭腦風暴,任玄總算扯回正題。
他清清嗓子,一派的公事公辦:“殿下,卑職已查明,獵場刺架一案,那刺客是為一群偃師所控。殺入的是人,而不是刀,對着這名刺客窮追猛打,未免舍本逐末。”
任玄說這句,難免也有些心虛。但凡涉及陸溪雲,秦疏幹過的舍本逐末的事,多了去了。
秦疏擡眼看他,意味不明:“皇城以南的武甲村,近日出了件命案。你随我去看看吧。”
任玄眼底一凜。
武甲村,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什麼樣的命案,需要秦疏微服親臨?
武甲村,這村子不大,卻頗有些意思。
村口一塊石碑上刻着"以武為甲"四個大字,右側小字‘出武舉,勝科舉’六個字,也是醒目異常。
任玄默默摸下鼻子,啧,卷王村啊。
不等任玄多想,便在衙門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官服,氣質沉穩。任玄心頭一跳,盧士安怎會在此?
他下意識地看向秦疏,秦疏仍是笑吟吟看他,眼底卻有審視。
任玄心下咯噔一聲,娘的,回旋镖打回自己身上……
秦疏緩步上前,點頭示意:“盧大人,案子可有進展?”
盧士安擡眼,視線掃過任玄,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武師趙安被殺案初有眉目,但案情複雜,尚需進一步查證。”
秦疏淡淡道:“此案牽扯深遠,五日限期,隻餘一日了。盧大人可有問題?”
盧士安眯眼,五日限期,頭四日,他連案卷都沒碰到過。
今晨大理寺屬衙,上官冷不丁一句:此案由你接手。
直接給他扔到這裡。
除了被秦疏攜怨報複,盧士安想不到第二個種可能。
中秋那場“鴻門宴”,計劃是任玄出的,秦懷璋是任玄捅的。
事後,就隻有鍋是他盧家的。
果然,就不該和任玄走太近。
不要靠近秦疏的爪牙,會帶來不幸。
盧士安神色不動:“下官盡力而為。”
秦疏悠悠點點頭:“任将軍,你可随盧大人一同查探,務必盡快偵破此案。限期一過,可是要受罰的。”
話音剛落,秦疏便轉身進了衙署,隻留下任玄和盧士安站在原地,無言以對。
見者盧士安面色不佳,任玄幹咳一聲,主動湊上前去:“盧兄,這事算我的……晉王爺都說不再計較了,誰知道他秦疏這麼小心眼的!”
盧士安聲色清寒:“不必解釋,識人不明是我的問題。”
任玄心裡暗罵一聲。
特麼的,狗皇帝,天天當老子戀愛路上的絆腳石。
他撩個對象容易嗎?狗皇帝連絆帶打,還順手潑污水,根本不給活路。
任玄拼命自救:“盧兄,咱們好歹也是過命的交情了,何必如此薄情呢。”
“……任玄,你要點臉。”
面子是什麼?又不能吃,要臉還是要老婆,這很難選嗎?
任玄面不改色:“這樣,算我欠你一回。以後你有事——随叫我随到。這總能扯平了?”
他扯回話題:“秦疏要你查什麼案子?這麼重要,還限期?”
盧士安不多言,直接将案卷遞了過去:“你随我去武館。”
武甲村,坐落在皇城外二十裡的一處村落。
村子以武為甲,是遠近聞名的武舉村。這裡不僅出了不少武者,更是方圓百裡兵器鑄造之地。
數日前,村子最大的武館,武師趙安被發現橫屍武館的花園之中,死狀慘烈。。
案情突如其來,衙門尚未厘清頭緒,館中十餘名弟子卻齊齊指認:趙安的首徒,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