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符上頓時刷出一片問号。
任玄眼前一黑又一黑:???!
搞死狗皇帝:「憑什麼老子換?!」
此間過客:「你能單向換命帖。」
任玄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任玄心裡暗罵一聲,特麼的,他知道這孫子是誰了!
此間過客:「老任。什麼時候了。秦疏不醒,咱們一塊玩完。大夥兒的性命可都壓你肩上。」
獨木難成林:「任将軍三思。」
醫不自醫:「任将軍三思。」
關外鐵衣:「任将軍三思。」
任玄簡直無語凝噎,這幫狗東西,道德綁架是吧?!
他這一蹙眉,旁邊嶽暗山馬上就看出端倪,嶽暗山眯了眯眼:“老任,你真能單向換命帖?”
任玄冷臉不答,嶽暗山明白了,嶽暗山大徹大悟。
大乾第一孤忠:「老任說能換。」
下一秒,光符齊刷刷閃爍:
獨木難成林:「任将軍高義。」
醫不自醫:「任将軍高義。」
關外鐵衣:「任将軍高義。」
任玄的沉默震耳欲聾。
特麼的,這幫人,服了。
命帖,顧名思義,本就是一種雙向契約。
一旦成立,換帖之人需共擔氣運,同生共死。
而所謂“單向換帖”——壓根兒就不是什麼正經路子。
真正上得了台面的命帖之術,講的是雙生共契,榮枯與共。
單向換帖,是規矩外的東西——任玄以前、隻在殺人時用。
更要緊的是,他會“單向換帖”,也會“單向毀帖”,但唯獨不會“單向背契”。
換句話說,除非他嘎了秦疏,這命帖一換,哪怕他自己,都撤不回來。
任玄一陣心煩,他早知這招麻煩,這一手從壓根就沒外露過,這次居然叫裴既明給架上了。
嶽暗山這廂已經開始催了:“老任,别想了,大夥兒都等着呢。”
任玄臉色陰沉如鍋底,咬着牙,不情不願地掀開帳簾進了軍帳。
嶽暗山守在外面,做好了等上大半日的準備。
沒想到,還不到半柱香的工夫,任玄就又憤憤出了軍帳。。
嶽暗山驚訝得差點咬到舌頭:“老任……你這,也太快了吧?”
任玄聽了這話,火氣一下子蹭蹭往外冒:“老子又不是跟他拜堂成親!”
嶽暗山被噎了一下,頓時閉了嘴。
任玄越想越郁結,就秦疏那點武學水平,跟秦疏換帖,他這妥妥的做慈善啊。
任玄滿腔不忿地甩了袖子:“單向換帖本就是殺人之術。要是像傳統命帖那樣術法繁複,以符篆為媒介,通過焚符敕令完成儀軌。還殺人?黃花菜都涼了。”
嶽暗山似懂非懂,語氣試探:“那殿下……醒了嗎?”
任玄冷哼一聲:“醒個屁,起碼再等半天。”
見任玄臉都快陰成一鍋墨水,嶽暗山摸了摸鼻子,湊上來笑着打圓場:“老任,想開點兒。殿下他又不是個武者,能耗你多少氣元?”
任玄聽得更郁悶了,聲音悶悶地往外蹦:“這是氣元的問題嗎?!”
嶽暗山愣了一下:“不是嗎?”
任玄心裡一股說不上來的無名火,特麼的,他和士安都沒換過命帖。
任玄一肚子火氣沒處撒:“你睜眼看看,相互換命帖的都是些什麼人?!他秦疏就該滾去找陸溪雲換好嗎?!”
嶽暗山一臉無辜:“……你聲音小點。”
他聲音幽幽:“換帖這種事,皇後哪看得上咱們殿下呀。”
任玄的臉色頓時更黑了。
嶽暗山見任玄氣得快要冒煙,生怕他下一句就真把軍帳拆了,趕緊咳了聲,硬生生扯開話題:“對了,對了,說點正事兒。”
他從懷中摸出一封卷得緊實的密信,在指間彈了彈:“盛德寺的暗線傳回消息,陸溪雲,去了那邊。”
嶽暗山遲疑了下,試探着問:“老任,你說世子爺不會真為了皇後,回頭跟我們對上吧?”
任玄搖頭:“陸溪雲拎得清着呢。”
忽而,帳外風聲驟起。
任玄心中一凜,猛地轉身,幾道黑影如鬼魅般閃入,赤銅彎刀的寒光在帳内閃爍。
黑甲紅刃,西府羽騎。
任玄剛喊出一個字,喉間已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封住。
轉瞬之間,嶽暗山被三名羽騎按倒在地,鐵甲發出細碎的撞擊聲,嶽暗山卻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聲,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詞語。
是陸行川的五禁六斷。
一片死寂中,帳外腳步聲輕緩傳來。
掀簾而入的陸行川目光靜極,他步履不疾不徐,一進帳就掃了一眼四周。
陸行川眸中沒有起伏,語氣卻似諷似冷:“皇命令牌,居然還能在你營中暢通無阻。”
他走到任玄面前站定,垂眸,語聲沉穩而譏:“任玄,要反就反,要留就留。優柔寡斷,拖泥帶水,不像你啊。”
任玄心裡把嶽暗山從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這特麼又不是他的營。
任玄側頭蹬了嶽暗山一眼————服了,你特麼活生生把老子害死了。
嶽暗山被盯得一愣,旋即不甘示弱地朝他翻了個白眼:狗東西,是你說的,先别和皇城翻臉。
任玄咬牙,勉強算是臨危不亂:“陸侯爺,異族肆虐,末将帥軍鎮亂。殺我,可有皇命?”
陸行川眼色不動,他低低一笑:“任玄,不必試探。我不是來殺你的。”
陸行川俯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任玄,字字清晰:“任玄,我直說了。”
他不緊不慢地抛出條件:“交出秦疏,想要什麼位置,朝堂之上,你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