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通訊又斷了,說明異族極有可能,已經定位到了秦疏。
這下麻煩了。
任玄轉頭看向盧士安:“士安,陣術有沒有辦法聯系到外面?”
盧士安搖頭道:“若是長距離陣法通訊,需要依托契書為引。”
盧士安:“好消息是,盧家陣師之間基本都互有契書。”
任玄心中一松。
盧士安頓了頓,又補了一刀,:“壞消息是,我認識的基本都在這鎮子上了。”
任玄面色無奈:“你這戰場上說冷笑話的習慣,跟誰學的?”
青年毫不避諱的盯着他看。
任玄越發的無奈了,行8,跟我學的。
好在,盧士安還有下文:“京畿一線的防禦,使用的詢符總量以百萬計。我認為,沒有任何術法、或者陣法,能支撐如此大規模的同步破識與操控。”
青年目光沉靜:“所以對方,可能隻破了一部分。極有可能,甚至隻是某些局部區域的詢符被操控。”
任玄眉頭一挑,聽懂了:“也就是說,我如果搜集鎮中所有儲備的未啟用詢符,全部一次性使用,就有可能傳出去訊息?”
盧士安點頭:“極有可能。”
任玄不再多問,轉而看向秦宣:“殿下,先搜集鎮上所有武館、軍庫、縣府、乃至民戶裡儲備的未啟用詢符,将情報發出去。”
秦宣颔首:“我來安排。”
秦宣扭頭吩咐下去,卻忽聞鎮外,鐵蹄轟鳴如雷。
秦宣神色一沉,剛欲下令全軍收縮防線,卻見異族的陣線忽而亂了。
隻見遠處塵土飛揚,數百鐵騎掠風而來,破開戰線,竟是直撲異族的主陣。
一支精騎隊伍,鐵甲如刃,撕裂陣角,陷陣異族軍中。
異族大軍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殺勢沖亂陣腳,号角急鳴,千百人馬匆忙調動,倉皇收攏陣型。
戰馬嘶鳴,人影如電。
任玄眯眼望去,隻見一道身影,縱橫如風,竟硬生生在千軍萬馬中,沖着那狄王去了。
異族軍陣瞬時大亂。
“變陣布武!保護王上!!”
可仍舊,沒能來得及反應。
那一人一騎,眨眼間,已然近到了狄王不足五十步的地方。
那狄王臉色一變,驟然抽刀而出。
任玄看的直搖頭,一柄單刀、擋騎兵的槍,這異族首領,怕是有點太自信了。
下一刻,那狄王連人帶馬被重重掀翻在地,鮮血噴湧如泉,沾染滿地塵沙。
同樣在這幾息之間,上萬軍馬完成變陣,那殺入敵陣的數百精騎,陷入重圍之中了。
任玄看的蹙眉,主将被斬,怎麼會一點都不亂。哪怕是死士,都做不到這樣。
陸溪雲一勒馬缰,同樣打眼掃了一圈将他這百餘人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的異族軍陣。
他倒是沒什麼時間納罕,陸溪雲越馬而下,幾步上前,單膝跪地解開秦懷璋身上的繩索。
“王叔,你怎麼樣?!”
秦懷璋滿頭滿身的血,話都說的相當艱難:“……當心……分氣……之法……他……不止一個……備身。”
話音未落,軍容整肅的異族軍陣之中,一人一馬單騎而前。
不同的樣貌,相同的口吻:“你是何人?帶着區區幾百騎就敢闖軍陷陣,當真不把孤王放在眼裡啊。”
赫然,竟還是那名——方才血濺沙場的狄王。
随着那狄王啟用“備身”,溧陽鎮中驟然暈開一陣輕微的陣法波動。
盧士安反應過來:“那狄王的狀态,會影響幹擾迅符的陣法!”
下一刻,各方詢符閃爍。密集的訊息,如洪水決堤般,紛至沓來——
「老任,異族盯上殿下了?!什麼情況?!!」
「任玄,說清楚!!」
「别管了!我去支援。」
「誰能聯系到陸侯爺或者殿下?!異族事事先我一步,北面要被打穿了!異族要往皇城去了!」
「特麼的!沒看到任玄的軍報嗎?别用詢符傳軍情!!」
任玄飛快掃了一眼,全都是之前的消息了。
他們的位置、部署、軍力,全都早早地暴露在異族眼皮底下,眼下的戰局,怕是岌岌可危。
任玄搖搖頭,管不了那麼多了,眼前的戰局要緊。
他擡眸望向盧節:“盧尚書,你盧家的文陣,最多支持多大的範圍?”
···
萬軍陣中,那狄王撥馬而前,輕輕一挽缰繩,眸光帶着幾分玩味與審視。
他目光在陸溪雲身上細細打量了一圈,饒有興緻的眯了眯眼。
相比于普通士兵,武者對地氣的影響,一可當十。
萬人以上的軍陣之中,地氣紊亂,氣元沉伏,武者的能為會被大幅限制。
萬軍之中,敢先登陷陣的,非是有大勇,便是有不低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