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踏入神秘莫測的巫山宗,還有南風的異樣,不禁給了木青好多壓力。
師尊他們到底在計劃着什麼呢?
她垂眸想着,手心被握住,暖意從那人寬大手掌傳來。
她心裡的壓力好像也通過這道連接減輕了些。
木青對容淮揚起笑,回握住他。
不管要面臨什麼,隻要愛的人在身旁,他們的手沒有松開,那便沒什麼好怕的。
反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
他們沒有一層層爬台階,山門不遠處便有傳送陣,不多時他們便直接到了山頂的宗門内。
但他們不能直接傳到宗門中心,而是還要走一段。
周圍的環境比起南風的夢境,沒有改變太多。南風帶他們走的路線也很熟悉,正是木青上次前往鐘聲最響亮處1路線。
一路繞彎,那座神秘的房屋再次出現在木青眼前。
木青終于開口問道:“君栾呢?”
南風腳步頓了一下,沒回頭,“師兄就在屋内。”
她帶着二人走過密封的廊道,擡手推開厚重的宮門。
君栾果然在其中。
他坐在輪椅上,背對着他們。
木青上次所見的陣法已經消失,而這次,她終于可以無所顧忌的觀察整個屋内。
宮殿分前殿和後殿,上次她隻在前殿中,并沒發現還有個後殿。而此刻,後殿中也是昏黃燭光閃爍,但最中間卻立着一顆粗壯的紅樹。
這麼粗大的樹木,是怎麼在屋内存活下來的?
這是木青的第一個想法。
君栾看着快要命不久矣了。
看着轉過來的男人,木青腦海浮起了第二個想法。
畢竟是經曆過生死的交情,雖然他極有可能是當初想害死他的幕後之人,木青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怎麼了?”
君栾卻笑起,開口想說些什麼,下一秒卻先咳嗽了起來。
他捂住唇,再打開時唇邊染着一絲血迹。
南風早已奔到他面前,悲哀的叫着師兄。
這一切發生的突然,然後屋内的另一個人出聲了。
“你便是暮翡城的木青?”是一直坐在主座上的人,也是木青上次在夢境中見到的人。
“是我。”
木青邊回答邊打量着那人,那人也在看着她。
他和上次所見也沒什麼變化,不過頭發全部雪白。
良久,直到咳嗽的回聲都消失在屋内。白發男子終于起身,道:“那便跟過來吧。”
木青下意識看向君栾,對方向她揚起笑,示意她安心。
白發男子帶着她來到紅樹面前,沒什麼表情的命令道:“去摸樹。”
木青沒動,就這麼看着他。
此人看來應是巫山宗的掌門,但木青讨厭他的語氣,也記恨着他上次對幼年君栾的折磨。
白發男子像是要動怒,但下一秒又忍下來,揚手示意:“請你去摸樹。”
木青這才把手放在紅樹上。
而刹那間,樹身的每一條紋路,每一條葉片,都爆發出異常耀眼的金光。
屋内如白晝。
所有人都呆住,而木青早就在突發光芒那刻撤下了手。
可光芒卻沒消失,一閃一閃的跳動着,生動又可愛。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白發男子。
他無比震驚的看向木青,像是在接受着什麼難以相信的事實。
然後對着木青跪了下去。
“聖女在上!巫山宗悅離在此歡迎您的到來!”
這一動靜把木青吓了一跳,她連忙又看向跟在身後的君栾。
而對方卻像釋然一般大笑起來,一改往日的淡然平靜。
君栾邊笑邊咳,旁邊的南風隻久久的看了她一眼後,繼續照顧起了君栾。
難道這是女主的隐藏身份?
木青想把系統喊出來問清楚,但眼下并不是交談的好時機。
她複雜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或者叫悅離。
“你确定我就是嗎?”
自己會不會被人做局了?木青不禁想,但白晝般的閃光卻在告訴她,沒人能讓它歡呼鼓舞。
除了她。
“臣下絕無可能會認錯!普天之下,沒有第二人能讓神樹如此歡呼。”
“聖女!我們終于找到了你,這些年,我們仙修一派忍受魔界夠久了。而如今,您回來了!”
面前男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但話裡話外都是在說,她是仙門對付魔界的最終辦法。
木青皺起眉,原著裡可沒提到這一段。
旁邊容淮問出他們此行的正事:“暮翡城的葉容音和木曉聲失蹤與你們有關系嗎?”
這句話提醒了木青,他們來巫山宗是為尋找爹娘。
但悅離神色未變,似乎他真的沒有做這件事。
不遠處的君栾卻突然開口。
“宗父,事已至此,對聖女隐瞞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悅離卻惡狠狠朝他道:“住嘴!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
木青拉起容淮,直接轉身要走。
他既然要自己做事,卻連真相都不願和自己說。這樣的人,不必合作。
無論他現在對自己有多敬仰,這一切的敬仰都是建立在能利用她的情況上。
她不介意自己被别人利用,但若是想白嫖她,可沒這個好事。
悅離忙攔住她:“聖女這是何意?為何對一個叛徒如此在意。”
木青:“叛徒?你可知他們是誰?他們是我的爹娘。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我們便沒有繼續合作的必要了。”
“爹娘?聖女怕是不知道,木曉聲是将您從宗門偷出去的賊人!若不是他,您這些年何至于受如此多的磨難。”
當年真相被悅離激烈的道來,木青終于知道自己是誰了。
她竟然是當時在夢境中見到的那顆天降果子。
巫山宗得到了仙門将隕落的預言,于是命聖子向上蒼祈求活下去的機會。于是她被賜下來。
但巫山宗還沒來得及孕育她,她便被當時隻是個外門弟子的木曉聲給誤拿。他并不知道自己拿了什麼寶物,便被追殺到暮翡城附近,被當時打獵的葉容音撿了回去。後面她便現形了。
木青默不作聲了許久,才道:“那他們人呢?”
悅離:“葉容音在大戰中就已殒命,而木曉聲雖被我們抓回,卻不肯告知我們您的所在之地,之後更是讓他使計逃脫,在第二次被抓回後便終了了。”
原來,那封信書是爹留給自己的。
“他的屍體,現在在何處……”
“巫山宗所有人,再死後都會成為神樹的養料。”
被衆人盯着的少女慢慢走向那顆紅樹,眼中有一些迷茫。她再次展開手,觸摸上了樹幹。
紅樹散發出來的光芒愈演愈勝。突然的,木青感受到自己識海内的魂絲不受控制的湧向紅樹。
而下一刻,紅樹快速的靠着這股連接返給她無盡的能量。
還有被掩埋在他體内,尚存着的木曉聲記憶。
這份記憶裡,她作為父親的角色看着自己慢慢成長,似乎也感受到當年那個小女孩的情感。
良久良久,木曉聲的這一輩子在她腦中倒影結束。
而木青也終于知道了那幾個符号的意思。
他說:“爹和娘,永遠愛你。”
木青緩緩睜開眼,一眼眼看過完整的紅樹,輕聲道:“謝謝你。”
紅樹光芒閃爍着,像是在回應她的感謝。
木青轉過身,看向悅離:“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之後的談話由木青與悅離二人單獨進行。
離開前,她問起君栾的異樣。
悅離淡淡道:“這是聖子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