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的靈魂在虛無中飄蕩了很久——她覺得有好久好久,因為她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這段時間内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卻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也許世界規則早就不知不覺的控制住了他,還有其他的人,或者說,其他人根本就沒有逃離世界規則的控制。
所以在最後那段時間,她總有種被推着走的感覺,甚至來不及察覺哪裡不對勁。
想清楚了一部分,她便任由自己飄蕩。
反正她現在是出不去的。
靈魂重新歸體就在一瞬間,再次感受到成為人的那刻,她沒有最開始那樣的無盡焦躁,她的心已經被虛無磨平了。
但木青始終記得那人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找到他。
她要去找容淮。
“終于醒了。”
有人和她說話,木青才意識到自己躺在樹上,聲音從下面傳來。
樹很熟悉,是紅樹。
她往下看,男人坐在輪椅上對她笑。
木青跳下去,身體意外的很健康。
“這趟旅行怎麼樣?”君栾說。
木青點頭又搖頭,最後說:“他在哪?”
“你最後見到他的地方,他在等你。”
木青點頭,往門口走。
君栾:“沒什麼想問的嗎?”
她腳步沒停,“想知道的,我都想清楚了。”
屋外日光很亮,像大婚那日。
前往天清宗的路很長,但她現在很強,在落日前,她抵達了山門口。
擡頭是望不到盡頭的石梯,但木青接下來沒直接飛上去,而是一步步往上爬。
君栾問自己有沒有想知道的,她覺得沒必要,她知道的已經夠多了。
比如原來小說不是小說,而是真正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比如情絲道并不是她的機緣,而是由她自己所創;又比如,她以為悠閑半生的那些日子,不過是君栾為她編織的一場幻境。
她好累,所以她什麼都不好奇了。但她還要去做她許下的約定——握緊那個人的手。
從黃昏到第二日天明,從山門處到試煉廣場。陌生的修士怪異地看着他,但都不約而同的沒有攻擊她。
試煉廣場上挂着一個人,他的罪名是謀害同修,勾結魔族。
他雙手被鐵鍊緊緊鎖住,身上血痕數道。頭無力的低垂。
主座上坐着一個人,這個世界的她很熟悉,是天清宗的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