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璧忽然握住他發涼的右手腕,将人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不知何時恢複的檀香混着沐浴露的氣息漫過來,祝語這才發現他的睡衣紐扣不知何時解開了兩顆,露出鎖骨,低頭便可一覽無餘。
“你總愛東西藏在床底。”祀璧的拇指摩挲着他的脈搏,“就像當年把攝像頭藏進我的床底。”
“但小五,我總能找到的。”
“你怎麼知道我拿了藥?你監視我?”尾音帶着祝語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祀璧輕笑出聲,他低頭貼近祝語耳畔,呼吸掃過耳後,溫熱的掌心覆上他後頸,力道輕柔卻不容掙脫:“是關心。”
聲音隻有他自己聽得到:“你暈倒在片場那天,藥瓶滾到我腳邊的時候,我就該把你鎖在……”
“什麼?”祝語聽不清。
話語突然停頓,祝語感覺頸後的手指在細微顫抖,祀璧閉了閉眼,再開口時又恢複溫潤的語調:“把藥給我,吃多了有依賴性傷身體。”
祝語輕輕撞上溫熱的胸膛,聽到對方劇烈的心跳聲。
這個擁抱輕得讓他近乎疼痛,祀璧在他耳邊呢喃:“不吃了好不好,我回來了,我哄你睡覺好不好?”
不好。
他想說不好。
“好。”
他還是說了好。
可祀璧卻支起了身體,歎口氣,正色道:“祝語,現在是休息時間,如果你不願意,就不要說可以。”
“你屬于你自己。”
“我不屬于任何人。”祝語說,“包括我自己。”
祀璧沉默許久,走到床邊去換衣服,祝語一愣,隔着半個房間問:“你幹嘛去?”
“去辦些事。”祀璧頭都不回,語氣生硬。
祝語看着他收拾,靠在桌沿上,手中藥瓶還緊緊握着,一言不發。
祀璧碰到門把手的一瞬間,停下了動作,回首去找祝語,揉揉他的腦袋:“我十分鐘後回來,如果困了,就去睡覺,不要等我。”
他再也不會不告而别。
祝語看他關上門,一步一步地走着他走過的路,直到鼻尖快要貼上門闆,然後……
鎖門。
門外打電話的祀璧聽見鎖門聲一愣,隻剩江瀾在手機裡“喂喂”半天。
他走到門前輕得不能再輕地敲了兩下,緊張地等着門内人的回複。
這是他們練習生時期的暗号,那時候祝語總是把門反鎖一個人縮在練習室裡,直到那天,裡面的孩子敲響了門闆,被外面的少年回應了。
“噔,噔,噔。”輕而有力的三聲。
祀璧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緩緩蹲到在門底,仿佛這裡有一個小門,他輕輕敲着回複:我在。
門内沒有再敲,祀璧以為結束了,正打算起身,“噔噔”聲卻再次響起。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不再是指節扣響,而是指腹的輕敲,是出道曲《Frostborn》的鋼琴版。
是祝語唯一會彈的鋼琴曲。
祀璧伸出左手,為他和弦。
一曲終,門鎖開。
“喂?喂?隊長?祀璧?祀哥?md老子哥都叫了還不理我,大晚上把我喊起來又不說話……”
祀璧挂了電話,手在門把上,對着門縫輕輕問:“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請問,我可以進去嗎?”十七歲的祀璧在屋外問。
二十一歲的祝語在裡面給出了相同的答案,開門。
祝語開門的一瞬間,那滴淚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墜落,未經臉龐,染紅了眼眶。
祝語愣住了。
他從未見過祀璧哭,那個總是站在最前面、扛下所有壓力的人,那個無論在台上台下都永遠帶着完美微笑的人,此刻卻在他面前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祀璧的眼角泛着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沒有流下更多,仿佛連哭泣都克制得恰到好處。
“你怎麼……”祝語的聲音卡在喉嚨裡,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門框,他大腦一片空白,眼睛慌張地眨了又眨,原本想說的那些話語,都在看到祀璧那雙泛紅的眼睛時化為烏有。
祀璧沒有看他,目光低垂,像是刻意避開了他的視線,壓抑到呼吸都在顫抖。
“我沒事。”祀璧的聲音很低,幾乎像是自言自語,他擡手擦了擦眼角,祝語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動作,心裡突然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慌亂。
“你……”祝語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伸手想要抓住祀璧的手腕,卻在即将觸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先進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看到祀璧這樣脆弱的樣子,更沒想到,這樣的祀璧會讓他如此慌張。
祀璧沒有躲開,也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祝語隻好跨出一步也走到門外去拉他。
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像是兩條永遠無法交彙的平行線。
可就一瞬,月光投了出來,越過了燈光,将兩道影子相互交融。
“我很想你。”祀璧說,“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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