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發散思維

新的一周，氣溫節節攀升。

本該是多雨的季節，卻接連十幾天陽光明媚，天氣好得不得了。

英語競賽迫在眉睫，徐行之被班主任寄予厚望。

從教師辦公室出來後，他的腳步不疾不徐地往外走，徑直去找葉小麥。

兩人約好在食堂用餐。

葉小麥等得心焦，站在太陽底下被曬得滿頭大汗。

正是飯點，食堂裡烏央烏央地竄動着人頭。

徐行之找了處靠窗的過道，端着餐盤落了座。

兩人正用着餐，隔壁桌有人聊起這回的英語競賽。

葉小麥留心聽了幾句，轉過頭悄咪咪地問對面的人：“老師喊你過去幹嘛呢？”

“還能幹嘛？”徐行之咬了口雞排，含混道：“讓我好好準備，别太緊張……然後給了我一堆往屆的資料拿回去看看。”

葉小麥吃得津津有味，先是哦了一聲又說：“你感覺有把握嗎？能不能拿個一等獎回來？”

徐行之無語地直想翻白眼，“我倒是想呢……可……”

話到一半，不遠處的視野裡閃過一道熟悉的人影。

感覺到嘴裡的飯菜有點鹹了，他蓦地停住了咀嚼，目光直直地盯着那處。

葉小麥順着他的視線望了過去，也看到了常思齊的身影。

常思齊剛從體育場訓練完出來，運動服被汗水浸濕了，長了一截的短發貼在汗濕的腦門上。

他身邊跟着一群體育生，同樣的大汗淋漓，朝氣蓬勃。

一夥人端着餐盤嘻嘻哈哈地開玩笑，找座位。

期間有人叫住常思齊，朝他努努嘴，示意他往這邊看。

徐行之認出對方，是上回在常思齊寝室裡碰見的室友。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到莫名地心慌，趕忙低下頭攪弄自己面前的飯菜。

“……你怎麼不吃啊？”葉小麥明知故問，“浪費了多可惜，雞腿我幫你解決？”

徐行之沒胃口了，扔下勺子表情恹恹地讓他自便。

葉小麥嘿嘿一笑，叉子準确無誤地伸向他面前的餐盤。

倏地——

“小白？！這麼巧？”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

徐行之瞬時僵住，揚起腦袋時臉上的愕然沒來得及收好，“你、你在叫我？”

室友火速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是啊！好長時間沒見了，這麼巧……”

徐行咽了咽口水，餘光捕捉到那抹身影朝自己走來，他硬着頭皮含糊其辭：“是啊……挺巧。”

“你們吃完了嗎？”室友伸手一指他們的座位，為難地表示：“吃完的話……”

“——杵在這裡幹什麼？”

兩人說話間，常思齊走到他們跟前，跟一尊佛似的定定地站着。

他用眼尾瞥了瞥呆若木雞的徐行之，語氣不太好地催促夥伴：“趕緊走吧。”

室友“哎哎”叫了幾句，“去哪兒啊你！有位置不搶是不是傻啊！”

對方避之不及的态度過于明顯，徐行之即便再遲鈍也看出來了。

他抿住嘴唇強撐着笑意起身，“我吃好了！”話畢端起餐盤打算撤：“你們坐吧。”

“哎呦！那可太好了！”室友也不客氣，摩拳擦掌地和他道謝：“下次再來，請你喝飲料啊！”

徐行之賭氣地想，不會再有下次了。

等了好半天那倆人才磨磨唧唧地離開食堂。

常思齊轉悠了一圈沒找到合适的座位，端着餐盤灰溜溜地去而複返。

室友掀起眼皮乜他，看好戲似的：“喲……還知道回來呢？”

“……”

“校隊那幫人呢，走了？”

“煩，不樂意跟他們一塊兒搭着吃。”常思齊悶頭往嘴裡送飯。

兩廂都沒說話，隻有周遭熙熙攘攘的聲響。

常思齊吃飽了，潦草地擦了兩下嘴巴開口問：“……跟你熟嗎？開口就請人喝飲料？”

室友聞聲頓住，反應了一會兒哭笑不得地：，“人都走了……你怎麼又繞回來了！”

“就煩你這副自來熟的架勢！”常思齊不想承認，心裡卻是酸溜溜地。

一段時間沒見徐行之了，他本以為自己心裡的那點邪念也該忘得幹幹淨淨了。

剛才在人群裡看到他，目光無意識地和自己的眼神碰上時，常思齊心跳加快，很沒出息地撇開視線不敢和他對視。

常思齊佯裝鎮定，用了好幾秒才平複下雜亂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