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陳今大步沖過邊界,熟悉的鈍痛再次傳來。
“你再不快點,我就被分屍了。”身後傳來吳增調笑的聲音。
陳今回頭一看,隻見他臉頰有些紅腫,略有些驚訝,“你被打了?”
居然還能有吳增吃虧的時候,看來這群人不是一般的兇。
“擔心我了?”
陳今無語,轉頭開門出去了,門外便是吳增的房間。
白天吳增的屋内,二人合計好今夜分頭行動,吳增假意吃了香腸,如果有魚上鈎,這危險之地必須得親自一探,那陳今自然就得做好撤退工作,計劃還算順利。
“分屍?”
“沒錯。”吳增往嘴裡含了口水,漱了漱嘴裡的血腥味,剛才蔡叔的那掌是使了全力的,“和萍姐說得一樣,讓人染上草瘾,強迫他們運毒,不配合就分屍。”
陳今把魚葬的過程搜索了出來。
魚葬,部分少數民族地區以水為生,認為人死後應回歸江海,以期能夠魂歸水鄉,也保佑下一世能夠生來帶水。死者家人會在其自然死亡後的第三日,将屍體肢解剁碎後喂肉食性魚類,以此完成魚葬儀式。
“毒草禍害的不少,怎麼才能把屍體處理得毫無痕迹?土葬能尋蹤,火葬太招搖,而分屍後魚葬,或許就是勐勒村的最佳選擇。”吳增手指沾了點水,在桌上胡亂的畫着。
“自然死亡後的魚葬是安然離去,那非自然死亡的魚葬便是死不瞑目。鳄龜喂魚之事正是為了以惡制惡。”
正如老頭喂魚的安排一般,這幫村民妄想着,讓被剁碎吃掉的鳄龜和被分屍吃掉的人類形成巧妙的鎮魂對沖,惡與惡相消了,真正的壞人反倒被隔絕在外,安然脫身。
“能作出傷天害理之事的人,或許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東西。鬼神之說,必須要是你信才有用。”吳增倒是覺得這群人并不懼此。
“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祈願的背後是殘忍。壞人敢做壞事,并不代表他們不能幻想通過做好事來消弭罪惡,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資本吸血後再來福利社會的事了。”
“民俗皮套着慘死骨。這受害者經曆草瘾、破腹、分屍、喂魚重重苦難,換作是我怨氣也小不了。”
“要解了這怨氣,難道要把這群人都......”吳增笑着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參與的人這麼多,誰才是真正直接害死人的呢?”陳今突然感覺腹部一陣發癢,伸手隔着衣服撓了撓,隻覺得好像有些硬硬的東西,“或許這個毒草才是一切的源頭。”
“你怎麼了?”吳增關注到他的動作。
“沒事。”陳今放下手,繼續道,“剛才我帶着舊大嬸出去的時候,她說了一句,要想救你,就要把土窖炸了,不然毒草在,這事情永遠結束不了。”
“你相信嗎?”
“不全相信,但毒草是源頭這件事,我是認同的。”陳今搖了搖頭。
“你怎麼做,我都一起。”吳增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陳今,眼裡滿是溫柔和堅定。
頭一天在街上時,兩人到了肉鋪攤位前。
這牛肉攤上也沒擺着多少肉,倒是左邊的一些麻麻賴賴的紅色果子引人注目,旁邊放了個硬紙闆,上面寫着“炮仗果,買肉就送!!!”幾個大字。
“老闆,肉怎麼賣?”吳增看上去對這炮仗果很是感興趣,應該和殺豬客上用的果子一樣。
老闆是個矮胖的漢子,本來坐在小闆凳上打着遊戲,現在聽到有客前來,也不着急起身,隻是坐在原位對外嚷了一句,“23塊一斤!”
“那這個炮仗果?”
“這個是配肉送呢,買一斤送六個!”
買肉都趕上配貨了,倒是新鮮。
“這個可是生火嗎?”
“識貨呢噶。”老闆笑着起身,“幫兩個果果擺攏,用腳一踩或者拿什麼砸一下就着了。這個火旺,不容易滅,你們如果燒肉吃用這個最合适!”
于是,兩人買了兩斤肉配了12個果子回了招待所。
“把炮仗果和你的充電寶拿出來?”
吳增手頭帶了八個充電寶,各個型号都有,陳今初見時隻覺得這人有充電焦慮,但現在可算是能派上大用了。
吳增弄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壓縮登山包出來,“這個給你。”
陳今接過,裡面放了4個充電寶,6個炮仗果。
天黑路險,外出不便。
“明早天亮,我們就上山。”陳今沉聲安排,“舊大嬸再來的話,打發走便是。”
回了屋裡,陳今覺得肚子發癢愈發明顯,掀開衣服一看,腹部右上方竟出現了一層薄薄的繭狀物,不疼就是發癢,陳今想把它弄下卻是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