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今瞳孔瞬間放大,他沒中毒?
阿青壓了匕首就想往陳今動脈處刺去,刀光乍現的瞬間,吳增一把打掉了阿青手裡的匕首。陳今随即旋身扣住阿青手腕,借勢将她推向雷區外安全地帶。
混着腐葉的沙土飛濺,阿青翻滾着跌坐到李姐身旁。
“你瘋了?!”李姐的尖叫刺破煙瘴,她發髻散落成張牙舞爪的枯藤,混着泥沙看上去狼狽不堪,“這狐狸精害了多少條人命!陳今!所有死者的魂魄都在看着!”
陳今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吳增,擡腳碾碎了一株朵菌,現在它已然不再有價值,黏稠汁液像眼淚般在無聲控訴。
陳今聲音冷得像峽谷裡的冰泉,“所以你就要借我的手完成你遲了二十年的弑女儀式?”
李姐跪倒在地上,兩行無聲的淚從她眼角滾落,她抓着地上的兩片枯葉,嘴角在不住顫抖,“她就是個孽種!一切的悲劇都是因她而起!為什麼所有人都要留着她?!”
幾十年前的記憶在腦中輪番上演,被鐵鍊關鎖在地下室的每個日夜依舊曆曆在目,每一個在沙國被迫降生的嬰孩都被自己捂死在懷中。阿青......阿青就是個漏網之魚,暴雨夜的來襲,沖刷出了自己的回鄉路,也留下了阿青。
但是,如果沒有阿青,張國偉不會對自己有隔閡,自己也不會淪落為沙國人害人的走狗!
“你到底是恨她還是恨你自己?”陳今冷冷落下一句。
阿青隻是盯着地面毫無反應,李姐的心思她一直是知道的,但像現在這般剖開了擺在台面來說,她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你真一直這麼想我?”
“閉嘴!”李姐抓起地上的石塊砸向對面,石塊将将落在了阿青額間,血液順着創口處留了下來。
吳增看着陳今的踩碎朵菌的動作,他知道陳今心裡有怨。
鼻腔中突然被薄荷香席卷,吳增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陳今的耳邊響起:“我永不會害你的。”
沒等陳今轉身,吳增已張開雙臂倒向雷區。
時間在此刻無限拉伸,陳今飛撲向前,擡眼隻瞧見吳增眉眼帶笑。
落地瞬間,塵泥激揚,耳畔炸開驚雷般的爆裂聲——地雷炸了。
陳今手掌被地面的泥沙擦出鮮血,被鮮血沾染的鳄龜殼與引爆的地雷同時迸發亮光,鳄龜殼放大暴起,将兩人包裹在内,屏障堪堪擋住地雷的沖擊。
熟悉的鈍痛再次傳來,瀕臨湮滅的刹那,陳今分明看見吳增身上每一寸皮膚都寫滿了自己的名字,宛若悠長的血咒。
“要回去了。”腦海裡最後隻留下這樣一個念頭,陳今便昏了過去。
雷區外,阿青掏出匕首插進了李姐的心髒,“結束了。”隻是她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雷區外,阿青和李姐被地雷波及掀翻倒地。
半晌,李姐悠悠轉醒,腦中充滿了爆響後嗡鳴,視線再次聚焦,隻見阿青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下一秒,她心頭傳來利刃貫穿皮肉的鈍痛,低頭一看,阿青的匕首插在了心間。
李姐還來不及作何反應,阿青繼續往她心頭補了幾刀,直至再沒了聲息,“你說的對,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澡堂隔間。
陳今隻覺得胸口壓了塊巨石,渾噩間又落入深淵,泅水的窒息牢牢的包裹住全身,拽着陳今往更為幽蔽的深處下沉,渾身因缺氧開始不自覺的開始蜷縮痙攣。
熟悉的薄荷香再次襲來,陳今發現有人用冰涼的手掌扣住自己的後頸,把自己從不斷下沉中托起,尖利虎牙頂開緊閉的唇齒,口中渡入源源不斷的空氣。
“咳咳......”陳今陡然睜眼,卻發現自己的後背緊貼冰涼的地面,後頸處被吳增輕輕托起,此刻兩人的雙唇緊密相接,吳增俊逸的臉龐近在咫尺。
“啪。”陳今猛的把吳增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