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白思蘅從未跟師尊提起,連同她那隐晦的心思一同咽在肚子裡。
可師尊當真對這些事毫不知情嗎?
顯然不是。在這修仙門派中,衆人皆對仙尊敬畏有加,若沒有仙尊的默許,誰又敢如此肆意欺辱首徒?
思到此處,白思蘅将玉霄擦幹淨别到腰間,靜心入息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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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監禁弟子将房門打開,刺眼的陽光瞬間湧入禁閉室,照在白思蘅白皙的面孔上。
映得額間金色狐尾印記閃着微光,有幾分超凡脫俗的通透感。
“白思蘅,監禁時間到了。”監禁弟子的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還夾雜着一絲看熱鬧的神情,仿佛在等着看白思蘅的笑話。
白思蘅慢慢起身,面無表情,像是早已習慣宗門裡的任何人,都對她這個名義上的小師叔冷嘲熱諷。
三天沒有動彈,身體還有些僵硬。
她隻想回到玉霄嶺好好休息一會兒,再去給她的師尊道歉。
臨走前,那監禁弟子還故作模樣的問道:“小師叔這是往哪去?可是玉霄嶺?”
“…是…”白思蘅有些疑惑。
“小師叔有所不知,三日前禦瑾仙尊就在收徒大典上宣布,将小師叔降為外門弟子了。”
“什…麼……”白思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如若不信,小師叔你看着玉簡。”那監禁弟子将腰間紫色玉簡拿出,運轉靈氣,一行飄逸的字迹瞬間浮現在半空。
上面寫着“自今日起,白思蘅不再是本尊親傳,跟随修為境界,降為外門。----- 禦瑾”
白思蘅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身形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她沒有玉簡,親傳弟子的玉簡理應由師尊神識融合而成,不知為何師尊從沒給過她,所以什麼消息都慢人一步才會知道。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将她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徹底擊碎。
白思蘅連忙腳下運着靈氣趕往玉霄嶺。她心存一絲幻想,想着師尊隻是一時生氣,并非真心不要她了。
可她知道自己的這份喜歡永遠不可能實現,因為禦瑾當初救她并非一時心軟,而是另有緣由。
據說,當年白家雖叛,但握有一件關乎修仙界存亡的上古秘寶,白家覆滅之際,秘寶不知所蹤。
禦瑾仙尊救下襁褓中的白思蘅,實則是期望從她身上探尋到秘寶的線索。
多年來,禦瑾仙尊對她的冷淡,也多源于此,她從未真正關心過白思蘅的死活與感受。
可是在她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渾身沁滿黑血,四處飛濺的人類肢體,一遍遍折磨她的神經,讓她陷入從未有過的恐懼當中。
是禦瑾仙尊将她從屍山血海中抱起來,逃離了地獄,在那一瞬間,不論禦瑾是否是利用她,都是拯救她唯一的光。
那光芒,如一杯甘甜毒酒,明知有毒,卻讓她甘之如饴。
當白思蘅心急如焚地趕到玉霄嶺時,卻發現這裡氣氛異常。
往日裡熟悉的弟子們,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同情、有冷漠,還有幸災樂禍。
她一路疾行,直奔禦瑾仙尊的靜室,卻被兩個守門的弟子攔住了去路。
“白思蘅,你已被逐出親傳之列,不得擅闖仙尊靜室。”其中一個弟子冷冷地說道。
“我要見師尊,我有話想問她!”白思蘅急切地說道。
“仙尊正為幽師叔疏通靈脈,不見任何人。你還是速速離去吧,莫要自讨沒趣。”另一個弟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白思蘅站在靜室門口,心中五味雜陳。
她看着緊閉的門扉,那仿佛是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将她與曾經的希望徹底隔開。
她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如幽靈般晃晃悠悠的離開了玉霄嶺。她不知道要去哪裡,要幹什麼,世界雖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路過靈膳堂,她索性決定效仿那些每日迷迷糊糊卻活得潇灑的酒修。
将身上所有的靈石都掏了出來,買了上等的靈酒,而後提着酒,獨自一人躲到一棵離月亮極近的靈樹上。
從未喝過靈酒的白思蘅,此時像是沒了神智,隻是不停地往嘴裡灌酒,即便酒水淋濕了她的領子,也毫不在意。
要是讓其他弟子看到,定會忍不住罵上一句,說她糟蹋了東西。
白思蘅感受嘴裡的苦味,心想,也不知道那些酒修是如何能将這麼難喝的東西,喝的如癡如醉的。
喝完了一罐,她便又新開另一罐,樹下很快便滾落了一堆空酒壇。
酒裡的靈氣似乎滋潤了白思蘅身下的柳樹,開心的直搖柳葉,嘩嘩作響。
月色當空,白思蘅晃了晃手裡的最後一壇酒,空了。
她腳步踉跄,借着酒勁,朝着記憶中的玉霄嶺走去。手裡的玉箫來回亂比劃,将路邊的靈植抽的東倒西歪。
模糊的意識裡,她來到了師尊休憩之處,似乎是在靜室的旁邊。
是在前還是在後?左邊嗎?她已分辨不清。
好在夜裡并無值守弟子,沒人攔她。
白思蘅帶着滿腔憤懑,氣勢洶洶地來到門前,門也沒敲,雙手使勁一推,鎖門的木栓嘎巴就折了。
直接奪門而入,卻被腳下的門檻絆倒腳,一個狗吃屎撲到地上。
本坐在房間内的人似乎吓了一跳,趕緊上前扶起白思蘅的頭,用手帕輕輕擦拭她磕破的臉頰。
白思蘅下意識往那人懷裡鑽,像是頂到了什麼,引得那人輕呼一聲,緊接着溫柔地拍了拍她,說什麼來着。
靈酒的後勁上來,白思蘅神志愈發不清,隻覺那人的懷抱格外溫暖,讓人貪戀。
可突然,滿心的委屈與不甘湧上心頭,她猛地将對方撲倒在地,雙手撐在那人耳畔,帶着哭腔說,
“為什麼這麼對我!?”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讓我回去吧…讓我回去吧…我想回去……”
“這裡一點都不好,嗚嗚嗚……”
淚水奪眶而出,一滴滴砸落在那人的睫毛、臉頰、鼻梁和嘴唇上。
身下那人本來推搡的雙手漸漸停了下來,柔柔的放在她鎖骨上。
白思蘅緩緩俯下身,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眼前一片模糊,她憑着本能湊近,唇齒相觸,帶着些許慌亂與急切,在對方脖頸間留下一片濕潤。
陌生的氣息萦繞鼻尖,像是将佛手柑的柑橘味和鸢尾花的融合,深吸之後又有檀香木的神秘而誘人的氣息,讓她愈發着迷。
白思蘅右手用力一扯,衣物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對方身子一顫,擡手推拒了幾下,可很快便沒了力氣,隻能喘息着呢喃:“門……還沒……”
還沒等說完,那紅唇就被白思蘅一下含住,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白思蘅的手在對方身上遊走,像是在探尋什麼,又像是在宣洩着内心的情緒。對方的呼吸愈發急促,偶爾發出幾聲嬌柔的輕哼,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讓白思蘅愈發失控。
她陷入一種忘我的迷亂之中,雙手肆意而動,動作愈發急切,仿佛要将内心的渴望都傾注在這片刻的交融裡。
夜風吹過,帶着絲絲涼意,卻無法冷卻她心中熊熊燃燒的火焰。白思蘅深吸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眼神中滿是熾熱與狂亂,平日裡的溫潤與怯懦此刻已消失殆盡,隻剩下被無盡渴望驅使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