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異。”司異笑着說。
“哎喲,真是好名字!等我想想啊……‘文章西漢兩司馬,經濟南陽一卧龍’,咱就說啊,隻要帶個‘司’字兒,這姓就差不了。‘君子以同而異’這名兒也不差!求同存異嘛,是胸懷,是境界,是格局,是大智慧啊……”
“程遠,别瞎亂咧咧了,趕緊滾回來。”
隊長方曈聽不下去了,程遠那個碎嘴子一張嘴就是叭叭叭,别管有道理沒道理,他那嘴就是閑不下來,機槍似的一頓輸出,什麼有用的内容都沒有,純屬碎嘴子廢話。
程遠嘿嘿傻笑,回到了隊友身邊。
他們早上還在激烈争吵,晚上關系就緩和了,即便中間隔着一條人命也無法阻攔這種規律。
因為他們是一個隊伍,是為了活下去并肩作戰的隊友。死亡減員是末世裡常有的事兒,處于困境中的他們身不由己,隻能量力而行。
在經曆隊友死亡後,大家吵一吵罵一罵,各自把心裡的怒氣發洩完,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未來那麼難,他們還要互相陪伴着活下去。
末世五年,能活下來的都是适應環境的人。
楚桓天帶着熱水和熱水袋回來,先是喂司異喝了半杯熱水,然後才将他塞進被子裡,一個熱水袋放他手裡,另一個塞他腳下。
安排好司異後,楚桓天又坐到了程遠身邊,好奇地問:“你剛說那兩句話,什麼意思啊?”
程遠沒想到他竟然感興趣,頓時來了勁兒,他朝着方曈欠嗖嗖地挑眉,示意他自己一定會通過碎嘴子博學多識,胡編亂造的能力将這座移動水庫拿下。
因為受傷隻能躺着的方曈白了他一眼,揪了一團消毒棉球拆成兩半塞進耳朵裡,主打一個耳不聽心不煩。
程遠摩拳擦掌,正打算長篇闊論,突然發現不對勁兒,這哥們兒怎麼看起來這麼年輕呢。
“唉,哥們兒,你多大啊?咋看着你這麼面嫩呢?”
楚桓天不知道這和那兩句話有什麼關系,但還是老實回答:“十八了,怎麼了?”
“……沒啥,隻是突然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你是十八歲天才異能者,還有個漂亮的大美人女朋友,我是邊角料……哎對了,你女朋友比你年紀大吧,你們啥時候在一起的?早戀啊?”
“不是……”
“不是早戀啊,嗨,其實是也沒關系,世界都這樣了,也沒誰會揪着早戀不放。你十八的話,末世的時候你才十三歲,還好還好,沒有經曆高中的折磨……不過話說回來,高三再累也沒有現在累,那時候隻需要讀書就行。”
“我說的是他不是我的伴侶。”
楚桓天艱難插話,說着還往司異那邊看了一眼,想看他是什麼反應。
程遠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切換,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意味深長,他拍了拍楚桓天的肩膀,感慨地說:“明白了老弟,這事兒哥幫你辦!”
楚桓天:啊?他明白什麼了?
程遠小聲說:“還沒追到?小問題,你哥我大學四年專業僚機,有我在這事兒就妥了。”
“僚機是什麼?”
“啧,”程遠發愁地搖頭,皺着眉說:“老弟你怎麼什麼也不懂。我承認你很強,但在感情方面,你純純呆頭鵝啊。‘僚機’就是你喜歡司異,在你追他的時候我給你提供幫助,這就是‘僚機’。”
“我不需要,我沒有在追他。”
“嘿嘿……”
程遠笑得猥瑣,拐了他一下,調侃道:“你都這樣了還沒追?早先你抱着他睡覺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不對勁了,你小子指定有點别的心思。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屋裡二十多個人一個都沒反應,但是司異被那聲音吵醒,你就冒着暴雨出去把樹挪開,回來後又是喂水又是灌熱水袋的,你就差把人裝在口袋裡護着了。喜歡成這樣都不追,你小子挺倔啊。”
“司異隻是冷,他的手沒問題,你還巴巴地喂水,你别太愛。”
“可是……”
可是……可是什麼呢?可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是我做完任務就要回去了,可是我沒辦法一直陪着他。
程遠聽他說了個“可是”就沒了下文,一時之間吃瓜的好奇心被拉滿,連忙追問,“可是啥啊?難不成你倆還是什麼禁忌的關系?你說啊。”
楚桓天搖頭,隻是問他:“那兩句話是什麼意思?”
程遠掃興地“切”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文章西漢兩司馬,經濟南陽一卧龍’的意思是……‘君子以同而異’的意思是……”
楚桓天不知道司馬遷和司馬相如,也不知道諸葛亮,所以他問程遠:“這兩句話就是他名字的由來嗎?”
他隻是想記住司異的名字,好奇這個令他心悸的名字是如何誕生的,在取名之初,司異的父母對他懷有何種感情。
“當然不是,這都是我瞎編的,碎嘴子嘛,話趕話的就說出來了,真實性為零。他名字的意思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你得親自問他。”
連對方名字的由來都開始好奇,妥妥的就是喜歡啊。都末世了,喜歡就得去追,不然死的時候多遺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