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前面有個加油站,三子推算那裡有大量物資。”
這是一支二十多人的異能者小隊,被稱作“大哥”的是一個高挑的光頭男人,他脖頸上有大片黑色紋身,身形消瘦,目光狠戾,高高的顴骨下面是凹陷的臉頰,下颌角外展,是一張面露兇相的國字臉。
男人叼着煙,身上披着一件深棕色帶着黴斑的舊皮衣,裡面是一件皺皺巴巴帶着毛球的紅色毛衣,黑色的牛仔褲像揉過好幾遍的幹海帶,褶皺明顯,帶着污漬。
“帶路吧。”他叼着煙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
一開始說話的男人連忙打開對講機,給車隊的頭車指路。
他們是一群從監獄裡逃出來的暴徒,五年的時間,原本上百人的隊伍如今隻剩下二十幾人,隊伍裡的普通人被他們抛棄,如今隻剩下異能者和他們的情人。
被稱作“大哥”的男人叫王義,他是隊伍裡最強的異能者,特殊系中的創造系,是隊伍裡的保護神。
暴雨加積水,本該是寸步難行的路況,但他們的車隊在暴雨中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車隊所過之處,積水上凝聚出一條新的路,這就是王義的異能,他能創造出所有他知道的事物,隻要他接觸過,并且是真實存在的,他都能用異能創造出來。
車隊暢通無阻,很快就抵達了加油站。
“大哥,前面停着好幾輛車,裡面應該有幸存者。”
王義将煙屁股扔了,摟着情人靠在座椅上懶洋洋地說道:“你帶人下去清理幹淨,處理好了再過來喊我。”
那人立馬下車,姿态十分谄媚。
王義懷裡的情人是個身段妖娆長相貌美的女人,她的黑色長發鋪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小鳥依人地靠在男人懷裡,皺着眉于心不忍地說:“哥,沒必要趕盡殺絕,咱們把他們帶回基地……”
女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聽見雨聲中傳來一聲槍響,那聲槍響像是開戰的訊号,随後槍聲陣陣,子彈不要錢似的到處掃射,四周傳來了哀号聲,摻雜在雨聲裡十分瘆人。
他們沒有槍,這槍聲隻能來自對面。
王義皮笑肉不笑地牽起嘴角,語帶嘲諷地說:“這種時候還在外頭混的,要麼是不想進基地的孤狼,要麼是自視甚高的‘上等人’,不管是哪一種,都是瞧不起我們這些惡徒的,與其招攬他們進基地養虎為患,不如給個幹脆。”
他作勢要下車和人死戰,他們這批人活得跟瘋子似的,見點血就沒了理智,更何況是聽見槍聲。
這聲音,他們在牢裡聽得多了,一聽見就止不住兇性。
女人連忙拽住他,神色驚恐地說:“他們手裡有槍,你不要下去硬碰硬了!你們雖然是異能者,但他們手裡有熱武器,這樣的天氣藏在大雨裡,你還沒看見人就被爆頭了。”
“不會的。”
“怎麼不會,人家一個手榴彈下來你們就得缺胳膊少腿……哥,别去,咱們招呼兄弟們回去成嗎?我爸媽和弟弟都死了,我隻剩你了,你要是出事,那我也活不了。”
女人死死抓着王義的手臂,修剪整齊的指甲将起球的毛衣戳得往下陷,那雙手白皙柔軟,一看就養尊處優,和發黴的皮衣、起球的毛衣、兇狠的男人搭在一起,怎麼看也不相襯。
這麼美的女人,這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瑕疵的皮肉,這天真的性子,都是王義養出來的。
末世來臨後他覺醒了異能,自此,他這條曾經混迹在垃圾堆的野狗也有了愛人的權利,他終于能正大光明地出現在心愛的女人身邊,張開懷抱告訴她自己有本事讓她過上好日子。
他握着女人的手應了一聲,剛想通過對講機安排人員撤退,就有人沖過來猛地将他旁邊的車門拉開,“大哥,那邊隻有十幾個普通人,沒有異能者。雨大霧濃,他們準頭不好,咱們有勝算,而且那貨車上全是物資!”
王義剛想拒絕,那人又急忙說道:“大哥,車上的藥品多得很!嫂子不是肺不好嘛,咱們搶來給嫂子備着,省得下次嫂子生病了遭罪。”
聽了這話,王義立馬翻身下車,他掙脫女人的手,關上車門後隔着車窗和滿臉擔憂的女人說:“别擔心,我去給你找藥。”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女人待在車裡不安地等待着,一如之前的每一次。她靜靜等待着,如果王義能回來,她照樣能好好活着,如果王義回不來,她就自行了斷。
這車裡有一個算一個,個個都不是好人,沒了王義,她隻會活得生不如死。她的尊嚴有名字,叫王義。
“嫂子别擔心,大哥那麼強,不會出事的。”
身邊的小弟看似體貼地勸慰,實則趁着王義不在想揩油,他湊到女人身邊,擰開一瓶礦泉水遞到紅唇前,谄媚地說:“嫂子,你喝口水。”
女人将頭側開,皺着眉一臉不善地說:“滾開,離我遠一點。”
而此時的小屋氣氛很凝重,對面有土系異能者,控制着他們腳下的土地不斷震顫,震動的頻率越來越強,這座小屋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風系異能者的飓風不斷襲來,瘋狂撞擊小屋外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