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驕吃好後就擠進廚房洗碗,看着那些凍得不成形的東西,詫異地問:“這是什麼?”
方許年說:“丸子湯、西紅柿炒玉米粒、蒸臘腸。”
駱明驕:……
他伸手戳了戳那凍得邦邦硬的玉米粒,面色難看地說:“這些吃了不會食物中毒嗎?你别吃了吧,我擔心你腸胃受不了。”
方許年把食材放進冷藏區解凍,耐心地說:“不會的,我從小都這麼吃。不過你的話不确定,可能你的胃不适應。”
駱明驕争不過他,隻能妥協。想着要是這次吃壞了正好給他長教訓,省得以後還要倔。
睡覺前駱明驕先洗漱,他洗好後方許年才去洗。
今天也是打地鋪,駱明驕躺在地鋪上玩手機。
以前他從未注意過,今天他突然聽見了方許年洗澡的水聲,那水聲十分刺耳,像尖利的爪子一樣抓撓着他的耳膜,他側過頭去看,看到了那扇亮着光的玻璃門。
很刺耳。
不知道是水聲刺耳,還是許文秀說過的話刺耳,總之很刺耳。
憤怒被輕易調動起來,他盤腿坐起來聯系保镖,讓他們明天上午過來一趟裝門。
他要把那扇玻璃門換掉,也換掉許文秀的痛苦和自己的憤怒。
而這件事方許年不知道,那他就永遠不要知道。
關于這扇門的記憶,他和許文秀知道就行了。
方許年出來後,駱明驕就說要換掉浴室的門。
“啊?好好的為什麼要換掉?”
駱明驕就說:“我現在經常留宿,那個門不太方便。換吧換吧,明天你去上學了我讓人上門來換,你不用操心的。”
“好吧。”
随着那扇門被換掉後,他們的生活慢慢步入了正軌。
方許年在三中的日子很輕松,經常在周末和同學約着去圖書館學習,也會和舍友偷偷在宿舍燙火鍋,被舍管抓到後在宿舍樓一樓的小黑闆上通報批評,他們宿舍的檢讨書貼在正中央,顧文素拍下來發了朋友圈。
字迹端正的檢讨書一看就是方許年寫的,最後簽着四個人的名字,好像這一則檢讨書是他們友誼的契約,隻要簽上名字就能續約友誼。
朋友圈的配圖還有他們的火鍋和小菜,顧文素心細,将那些瓶瓶罐罐和食材都标注了來源。
酸蘿蔔和泡草果的瓶子上貼着淺綠色的标簽,寫着:方許年媽媽贊助。
四個人的火鍋,一張不大的折疊桌,東拼西湊地出現了所有人的家屬。
這才是青春該有的樣子,這才是方許年應該經曆的青春。
駱明驕和他的聯系少了很多,但每周都會見一次,要麼是出去吃一頓飯吃飯,要麼就是和顧文素他們一起打羽毛球。
駱明驕繼續跟着駱明則學習,認識了很多人,也有了點大人的沉穩樣子。
他的右手痊愈後又可以玩那些讓家人頭疼的極限運動了,但到底還是被公司的雜事絆住了腳,也願意主動承擔自己的責任了,所以很少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地離開,關上手機直接搞失聯。
他每周會抽時間去賽車,也認識了幾個不錯的朋友一起玩,一起賽車跑馬滑雪,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
他們都發生了很多變化,而這些變化也如實地出現在了聊天框裡。
他們之間的聊天不再是簡單的文字,而是多了很多照片。
方許年在學校的照片,在教室的照片,有自己拍的也有别人拍的,照片裡的他總是笑着的。
三中的一切都是有意思的,他們會在聊天框裡給方許年遇見的所有蝸牛排名,通過外殼的顔色和花紋來給他們編号,當第二次遇見同一隻蝸牛的時候方許年總會很高興,說那天是他的幸運日。
駱明驕也拍了很多照片,五顔六色的賽車,曲折蜿蜒的賽道,潔白一片的滑雪場,還有藍天白雲之下健壯的馬匹,炫酷的賽車總能引來方許年的驚歎,一邊感慨他們的車漂亮,一邊叮囑着一定要注意安全。
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自己,駱明驕每次都會說等他高考完帶他一起去。
方許年每次都會答應,然後順勢暢想一下到時候要帶些什麼。
他們都在很默契地提及以後,一遍遍地重複,不想讓這段關系消磨在各自的忙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