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煥:“我幫你一起找。一起存錢。”
作為回報,丁小粥也關心他:“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阿煥直接脫/衣,丁小粥耳朵轟地燙起來。
是不是故意的?
但見阿煥一本正經,他忍住害羞,嘀咕大抵是自己大驚小怪。
看病而已。
阿煥的胸骨下本來有一塊凹進去,現在漸漸長好,變得不好找,需要很仔細才能摸出來。
總覺得觸碰到指尖仿佛在發熱。
阿煥肌膚的觸感萦繞不散。那是年輕的強壯的男人的手感。有種莫名滾燙。
丁小粥輕輕按一下:“你疼不疼?”
阿煥:“不大疼了。不碰就不疼。疼也沒事,我習慣了。”
丁小粥:“怎麼可能習慣?疼就是疼,不管疼多少次也是疼。實在疼的話,你要告訴我,我去給你抓藥。”
其實早就好轉。
前些日,兩人就換了睡覺地方。
丁小粥睡床,阿煥睡闆凳。
相安無事。
“到底多疼啊?”
丁小粥憂心地問。
該不會是因為睡闆凳才遲遲不好吧?
阿煥似痛地悶哼一聲。
丁小粥急急問:“很疼嗎?”
阿煥裝模作樣:“讓我同你一道睡床,就不疼了。”
丁小粥瞪他。
真是輕佻。
每次阿煥這樣就不夠像先生了。
丁小粥甚以為憾。
15
兩天後。
丁小粥豆花鋪分店開張。
阿煥先随他去碼頭賣掉兩桶豆花,中午,再獨自去另一處街市,而丁小粥回家,為明天的買賣做預備。
天入暮。
夜色翻卷而來。
丁小粥終于等到阿煥回來。
阿煥變戲法地掏出一枝寶珠山茶,還有一包點心,送給他,說,用兩碗豆花換的。
丁小粥:“你第一次獨自做生意,賣不完也不打緊。”
阿煥:“賣完了。”
正要問賣了多少錢。
阿煥把兜裡一袋沉甸甸的錢倒在床上。
丁零當啷。
丁小粥呆住:“這麼多!”又問,“怎麼還有銀子?!我都沒給你帶太多零錢,怎麼找出來的?問人借了嗎?”
阿煥輕飄飄說:“我賣一角銀子一份。”
都說無商不奸。
但丁小粥聞言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昏黃燈下,兩人肩挨肩,坐在床頭。
丁小粥數錢。
數第二遍時,發現少了一枚。
他馬上問阿煥:“是不是你藏了?”
“我沒有。”阿煥喊冤,“憑什麼怪我?有什麼證據!”
丁小粥不信他:“你就愛逗我。”
阿煥把兩個拳頭伸到他面前,問:“你猜在哪個手裡?”
這樣打鬧起來。
兩個少年嘻嘻哈哈,不亦樂乎。
阿煥:“你是老鼠數銅錢,一文不錯。”
丁小粥:“老鼠數銅錢是什麼?”
于是阿煥給他講故事,說:
“有個馮生,夜讀時,聽見床下有銅錢叮當之聲。窺看,發現數隻老鼠羅列而坐,圍着一堆銅錢竊竊私語。
“過了一會兒,一直老鼠取出一枚銅錢放在一旁,發出類似鳴金的聲音,其他老鼠就安靜下來。随後,其他老鼠也接連拿起銅錢,發出聲響。
“馮生暗自驚訝,故意把一些銅錢混進它們的錢堆裡。老鼠群立即嘩然,争論不休。
“其中一隻老鼠拿起一枚銅錢,閉上眼睛,搖頭晃腦地思考,它們再各拿一枚錢,重新算,老鼠群才安靜下來。
“之後馮生又幾次增加銅錢的數量,老鼠始終沒有算錯過。”①
丁小粥聽得津津有味,點評說:“這些老鼠真有本事,好細心。”
阿煥欲言又止,這故事原是譏諷某些人斤斤計較,唯利是圖;但丁小粥數錢,他卻覺得很可愛,還想賺更多錢給他數。
顯而易見地,丁小粥高興起來。
他歡呼:“這下好啦,有錢交罰銀了!”
被感染,阿煥也笑起來。
阿煥:“什麼罰銀?”
丁小粥罵道:“就是那個狗皇帝啊!他定的,要年滿十八的哥兒或者成親,或者罰錢,本來我還以為必須和你……”
說到這,他回過神,意識到失言,停住。
阿煥怔了一怔。
笑不出來。
本來什麼?
本來沒錢的話,就要和我成親麼?
早知如此,這個錢他就不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