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腥氣息往上泳,顧舟生生吞咽了下去,如若她真如此決絕,那麼他也不必再顧及什麼。
他輕輕歎了聲,卻看到樹後藏着一片衣角,他心一動,做了個手勢,便有無數侍衛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
而那樹後的衣角忽然被另一道身影一扯,兩人就各自上了馬。
顧舟看清了衣角的主人,果然是蘇清婉,也看到了她身邊的男人正是顧煦,心裡頭本來就壓着一團怒火,此時那股火氣直直往上沖了去。
他沉聲道:“召集長安城所有侍衛,務必将他們活捉。”
一盞茶的功夫後,兩行人馬已經打得不可開交,顧舟來到了城樓之上,而一群人護着顧煦與蘇清婉沖破了城門。
顧煦這些年在邊境養了許多死士,身邊多的是武藝高強之人,而城門外早就有人接應,故而讓他們拼出了一條血路。
顧舟站在城樓之上,從一旁侍衛的手上拿了弓箭,瞄準了蘇清婉的後背,她欺騙他的感情,棄他于不顧,此時又要與他人遠走高飛,如何能不氣,如何能放任,如何能讓她如意了去。
一旁的江鋒忽然出聲,“陛下,您三思。”
江鋒身為局外人,對這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更加透徹,他知道面前之人已然失去了理智,被底下二人逼到了一定程度,而他身為帝王,怎能允許有人在他眼皮底下逃走,怎能允許被喜歡的人三番四次戲弄,又怎能接受這個事實,故而才會偏激,想要殺了她了事。
顧舟的手微微抖了抖,顯露了那顆顫抖的心,他的手緊緊握住箭,那股怒火更本壓制不住,兩日兩夜未休息,眼眸裡爬上了鮮紅的血絲,他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來。
他還未射出箭,底下卻發生了另一幕。
顧煦從另一匹馬上一躍而起,坐到了蘇清婉的馬上,将人緊緊地護在了懷裡。
顧舟氣得心口發疼,手一抖,隻聽見嗖的一聲,箭射入了顧煦的肩膀之上。
顧舟也吐出來一口鮮血,濃稠的烏血噴在了城池上,他低低笑出聲來,“好一對深情男女,連命都可以不要,難怪惹得小娘子連家人都不顧及了,要跟着他遠走高飛了去。”
說着顧舟又接連射出了幾箭,可能是因為心緒起伏,并沒有射中,而他們越行越遠,消失在了視野中。
顧舟捂住胸口,忽而道:“江鋒,給朕備馬,朕要親自将人捉回來,朕要當着她的面,把顧煦抽筋扒皮,再将她一點一點折磨至死,朕要讓她後悔所做的一切。”
江鋒看到他背後又冒出血絲,想必是那傷口又裂開了,他擔憂道:“屬下一定将兩人捉拿回城,還請主子保重身體。”
“江鋒,你不懂,這口氣,朕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朕一定要親手将他們捉回來,否則朕寝食難安。”